望着怀中倒头就睡的女郎柔美恬静的睡颜,谢行之不禁有些无奈失笑。
抬手,轻轻拧了拧她的耳朵,谢行之眸光无奈地淡笑呢喃:“小没良心的。”
……
一个月后。
卢宛汗水如豆,痛得面色惨白。
她咬着牙,肚子阵阵剧烈疼痛袭来,额角细密汗珠越来越多,眸中亦闪过泪影。
尖锐的指甲,因着这太过剧烈的疼痛,而重重掐着柔软的掌心,卢宛阖上眼眸,忍耐不住地抽泣起来,声音嘶哑,尽是痛苦。
陈嬷嬷心疼地用帕子为她拭去面上汗水与泪痕,柔声道:“太太保存着些力气,如今还早着呢,什么都不必担心,摄政王早早便过来了,如今等候在外面呢……”
眼泪簌簌直落,仿佛断了线的珠子,卢宛勉强颔了下首,腹部传来的痛意愈重……
筋疲力竭,浑身力气都被抽光的卢宛,缓缓睁开眼眸。
她微微侧了下身,只觉身体如撕裂一般,疼痛难耐。
轻轻“嘶”了一声,卢宛张了张口,对帐幔外发现她醒过来,忙围上来的女使,虚脱地问:“孩子呢?抱过来给我瞧瞧。”
不晓得她因着疲惫,已经昏睡了多久。
但卢宛恍惚记得,她生下孩子睡去时,天色尚还明亮,这会子却已经掌灯了。
女使
上前,扶着要坐起身来的卢宛倚在床头的一只引枕上,一旁的陈嬷嬷,笑着将襁褓中的婴孩,小心抱到卢宛面前。
望了一眼面色微有些苍白,但精神却很好,神情柔和的卢宛,陈嬷嬷笑道:“小公子生得与太太很像呢。”
她是卢宛的奶嬷嬷,又是看着卢宛长大的。
听到陈嬷嬷笑着这般说,卢宛不禁沉默了一下。
片刻后,她垂眸望着面前面容又红又皱,好似一只小猴子一般的襁褓中的婴孩,忍不住绵软软道:“这般丑,哪里像我了。”
抬起没甚力气的手指,摸了摸新生的孩子幼嫩的面颊,卢宛愈看,便愈觉得这孩子生得皱巴巴的,难看得紧。
似是瞧出了卢宛的闷闷,陈嬷嬷望着她,笑着开解道:“摄政王生得清冷如玉,英武不凡,太太又貌美如花,人比花娇,将来小公子长开些,模样定俊俏得如小仙童一般。”
卢宛闻言,看着面前的婴孩,不禁有些犯嘀咕:“可他现在怎么这般丑,分明是像他爹……”
她一语未毕,珠帘外传来珠玉相击的悦耳声响。
抬眸望去,却见高大伟岸的男人,一身意气风发,沉稳气势走了进来。
与神色有些恹恹的卢宛望过来的视线四目相对,谢行之唇畔浮起一抹浅淡的笑来,声音破天荒含着几分笑意问道:“在说什么?”
陈嬷嬷与房中女使忙曲膝行礼:“奴婢给摄政王请安。”
大步流星的谢行之行至卢宛床畔坐下,将陈嬷嬷怀中婴孩接过,淡声道:“嗯,都退下罢。”
房间中的女使仆妇闻言,忙都静静退下。
卢宛倚在枕上,懒洋洋半坐着,除去面色因着长久的疼痛与失力,而有些苍白,其他的一切倒瞧着一如往常。
除了,她神情有些烦闷的恹恹。
谢行之轻巧熟稔抱着怀中孩子,望了床榻上的卢宛一眼。
见她沉默着一语不发,想到方才自己走进内间来,听到的她稚言稚语的抱怨,谢行之有些忍俊不禁。
腾出一只手来,为卢宛绾了绾耳畔散乱的长发,谢行之眸色柔和问道:“醒了?”
卢宛看了他一眼,瞧出他的心情甚好来,有些不想理会他。
轻颔了下首,她应了一声:“嗯。”
含着几分笑意的柔色目光始终落在卢宛身上,见她疲倦困乏的模样,谢行之长指轻轻摩挲着她细腻白皙的面颊肌肤,浅淡笑道:“辛苦你了。”
将怀中孩子放在卢宛身旁,红皱的小东西许是困了,乖巧被母亲抱起来,不哭不闹,甚是懂事。
谢行之侧身拿了放在桌上漆案的粥汤,试了试温度,用小勺盛起一勺米粥,送至卢宛唇畔。
在卢宛有些诧异他会亲手侍候自己的目光中,谢行之眉目疏朗,淡淡笑道:“用些羹汤罢。”
……
在孩子不曾生下来前,身重觉多,常常觉得疲倦困乏的卢宛,每每期待着生下腹中孩儿。
只是,如今孩子生下来了,但她却愈发头疼烦躁。
看着铜镜中身材受滋润疼爱,渐渐丰润发育,胸前在生下孩子后,更是鼓鼓囊囊的自己,与因此不再合身的衣衫,卢宛时常生出念头,想找段绸布,将自己胸前裹起来。
只是尚不待她真正实行,那处却已经教人难忍地疼痛起来。
陈嬷嬷看着坐在床榻上,捂着胸口,半躬身子,细细蹙眉,面色微有些难看的卢宛,有些担心地问:“太太,您可是身体不舒服?”
她见卢宛捂着胸口,以为太太是心口疼,生产时遗留了什么后遗症,不禁有些忧心忡忡。
听到陈嬷嬷这般问,卢宛抬眸,瞧了她一眼,踌躇半晌,欲言又止。
片刻后,卢宛面颊微红地轻声道:“是我这里,近来总是胀痛。”
陈嬷嬷看着卢宛微有红晕的面容,难以启齿的模样,还有什么不晓得的。
眼中划过了然之色,看到卢宛眉眼低落的沮丧模样,陈嬷嬷忍不住心疼皱眉。
想了想,陈嬷嬷对卢宛道:“太太不必害羞,这是妇人产子后常有的境况,待奴婢过会子差人在府中找个会按摩的婆子来,帮太太揉一下便好了。”
听到陈嬷嬷面不改色地这般道,卢宛不禁惊疑不定。
她忙摆了下手,捂着胀痛的胸口,蹙眉摇首道:“不必了,其实也没那么疼。”
教旁人揉按那处,或许她不会被疼死,却能因羞愧难当而羞死。
望着低垂螓首,细细蹙眉忍耐的卢宛,又想到她方才反应有些激烈拒绝的话,陈嬷嬷心知肚明,她家姑娘是觉得羞赧,难以放开。
想了想,陈嬷嬷对卢宛笑道:“其实奴婢还有另一个好法子,太太也不会觉得不好意思。”
卢宛看了陈嬷嬷一眼,见她笑得有些神秘莫测,忍不住问道:“是什么法子?”
听到卢宛追问,陈嬷嬷上前,在她耳畔附耳说了些什么。
陈嬷嬷的低声言语,教卢宛一下子面颊滚烫,面红耳赤起来。
她红着脸摇头道:“这不成的,太羞人了,嬷嬷莫要再提了……”
看着羞赧得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的卢宛,陈嬷嬷笑着摇了下头,不再言语。
夜幕深深,卢宛手中拿着一个拨浪鼓,在襁褓婴孩面前轻轻摇着。
这小东西方才出世半个多月,却甚是乖巧地不怎么哭,听到母亲温柔的声音,与耳畔轻轻的拨浪鼓摇晃声,他眉眼弯弯,仿佛在笑一般。
卢宛逗了一会子儿子,见他沉沉欲睡,唇畔不由得浮起一抹浅浅笑意来。
虽然她还是愈看,便愈觉得这孩子生得皱巴巴的,有些难看。
但,也只有自己的孩子,才会教她怎么看也不会觉得厌烦,而是心生无尽柔软,慈爱与耐心。
眼见着襁褓中的婴孩攥着小拳头,真的沉沉睡着了,卢宛抬手,搂了搂身旁孩子,也正欲同他一起睡下。
却忽然听到房间中传来轻微的,熟悉的脚步声。
卢宛抬眸望帐幔外瞧去,却见身形挺拔伟岸的男人,正隔着落下的,朦胧隐约的帐幔,也望着自己。
唇畔笑意愈深,卢宛半坐起身来,笑着轻声道:“摄政王回来了。”
谢行之行至床榻坐下,抬手撩开帐幔,墨眸深深,长指摩挲着面前女郎的面颊,不晓得在想什么。
片刻之后,他垂首,自微微起身的卢宛嫣唇上厮磨缱绻地亲了亲。
双臂横在胸前,推了推拥着自己亲吻的男人,卢宛美眸水润,面红耳赤地望着面前的谢行之,轻声嗔怪道:“孩子还在这呢,您规矩些。”
贴着卢宛馥郁柔软的唇瓣,抱着怀中只着宽散中衣,香软的软玉温香,谢行之嗓音低沉喑哑。
“他不是睡着了吗?”
卢宛眼波流转地望了他一眼,轻轻“哼”了一声。
见她水眸潋滟,娇容绯红的娇媚模样,谢行之眸底蕴起几分浅淡的笑意来。
他低头,复又吻上她柔软的嫣唇。
房间中寂静无声,只有教人迷.醉的醺醺香暖,与时时传来的暧.昧咂咂声,水泽搅动声。
不晓得过了多久,卢宛阖着眼眸,绵软软偎在谢行之怀中,白嫩纤指紧攥他胸前交领衣襟。
气喘吁吁地歇息了一会子,卢宛睁开眼睛,抬眸,嗔怪地瞧了一眼面前的男人。
娇慵懒散地转头,看了看不曾被吵醒的孩子,卢宛转回头来,娇娇横了谢行之一眼,轻声嗔道:“真该教他醒来,看看他爹爹在做什么。”
谢行之灼热大掌抚.弄着怀中娇人,闻言,他不禁低沉沉笑了起来。
亲了亲卢宛通红的耳垂,谢行之低笑着
轻喃道:“有什么怕看的,若非如此,他哪里会出生……”
觉察到他若有似无撩.拨着自己的修长长指,卢宛羞赧至极,连指着他,谴责的手指都有些发颤:“你……你真是厚颜无耻……”
谢行之低笑一声,长指捏住她的下颔,复又咂咂亲吻起怀中香软娇小的女子来……
不晓得过了多久,被亲得晕头转向,意.乱.情.迷的卢宛,听到男人淡然平静,但带着一缕喑哑磁性的声音响起,抬高声音吩咐道:“将小公子带下去。”
侍立在外间的仆妇忙进来,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多看地将床榻一侧的小公子抱走。
被男人紧拥在怀中的卢宛抬起绵软无力的手臂,下意识想要阻拦道:“莫要抱走他……”
垂首,自卢宛白皙泛红的耳垂上轻咬了一下,谢行之摩挲着她汗湿涔涔的面颊,声音散漫餍.足地低笑问道:“宛娘真的想要孩子留下来,待会吵醒了他,教他看他父亲母亲在做什么吗?”
卢宛闻言,看着他的目光,仿佛在看一个衣冠禽兽。
警惕掩了掩凌乱松散的中衣领口,将滑落肩头的衣衫收敛好,卢宛望着谢行之道:“我还在坐月子呢,你要做什么!”
她的声音虽带了几分谴责之意,但却软绵绵的,毫无威慑之意。
谢行之墨眸中笑意愈深,他垂首,亲了亲卢宛的耳垂,亲昵厮磨道:“本王什么也不做,只是想要帮宛娘解忧……”
觉察到他长指有意抚.弄的地方,卢宛羞得面颊滚烫,有些羞恼地磕绊问道:“你……你……嬷嬷都告诉你了?”
吻着卢宛通红的耳垂,谢行之低沉笑道:“不必有人告诉为夫,宛娘这几日异样,一看便知。”
卢宛闻言,脑海中不晓得为何,忽然想起之前,嬷嬷告诫自己的,也该表现得为男人争风吃醋些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