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首,复又自卢宛柔软唇瓣上亲了一下,他浅淡笑着在她耳畔,暧.昧厮磨地与她道:“不是已经五六日了?更何况,宛娘还能用别的法子帮为夫的,不是吗?”
原想歇息,却被拆穿谎话的卢宛羞赧横他一眼,不再言语,只是默默阖上眼眸,任由他因着她这般反应,轻笑一声,长指轻巧挑开她腰间衣带……
不晓得过了多久,窗外月影渐淡,摇晃起伏的曳地帐幔,亦渐渐平复下来,只微微颤着余.韵。
卢宛汗涔涔躺在谢行之身上,光洁莹润,羊脂白玉一般的肌肤上,尽是一片汗湿。
力气好似全然被抽空一般,卢宛觉察到身下之人不安分游走的长指,不禁睁开水雾蒙蒙的眼眸,呜咽着指责道:“呜,你这个登徒子……”
听她又这般说,谢行之不禁唇角微勾,有些忍俊不禁。
在怀中女郎仿佛要滴血一般的通红耳垂上亲了亲,男人故意揶揄问她:“宛娘是只会这一句吗?”
卢宛羞恼横他一眼,无力动作,不禁张口,在他肩头重咬了一口。
换来的,却是男人比之方才,更加变本加厉的捉弄……
“呜……”
求饶一般,卢宛抽泣着败下阵来,真是耐受不住这个技艺娴熟,炉火纯青的男人。
绵软无力的双臂勾住谢行之的脖颈,卢宛讨好地在他唇上啄了几下,声音带着沙哑呜咽道:“是我错了,您饶了我罢……”
谢行之低沉沉笑了一声,抱着怀中女郎,教她自身上下来,侧躺在床榻上。
握住谢行之劲瘦的手臂抱在胸前,有些警惕防备着他再度动手动脚,卢宛阖上眼眸,正待睡下,却忽地想起来什么一般,复又睁开眼睛。
望着面前正垂眸静静瞧着自己的男人,卢宛面颊愈发滚烫了一下,抬手在他胸口上拍了一下,不教他继续这般看着她。
微顿一下,水汽蒙蒙的眼眸中划过一抹娇俏的挑衅之色,卢宛望着面前的谢行之,忽地问道:“摄政王没有什么事要与妾说吗?”
听到她这般问,谢行之散漫抬手,抚.弄把玩着她落在他身上的一缕汗湿长发。
“嗯?”
想到白日里分明有人去前院书房找他告自己的状,此时,他却一副恍若什么事都不曾发生的模样,卢宛心中不禁腹诽:真会装。
瞧出她乌润水眸中明晃晃的怀疑与嗔怪,谢行之低头,复又自她馥郁嫣唇上亲了几下,嗓音低沉喑哑地笑道:“促狭鬼。”
卢宛阖上眼眸,搂紧了他,轻声“哼”了一下,不再言语。
……
虽然天气渐冷,但今日却是深秋鲜见的天光明媚。
晌午时分,卢宛怀中抱着困得迷糊的谢璟,自寿安院回去。
走在回廊上,卢宛垂眸望了一眼怀中睡得东倒西歪的谢璟,不禁抿唇笑了一下。
顿住脚步,抽出一只手来,将谢璟的小脑袋靠在自己肩上,卢宛将怀中孩子抱得更紧,正待同半睡半醒的谢璟说些什么,却忽听身后传来一道有些陌生,又十分熟悉的声音。
“太太。”
卢宛顿住了身形,片刻之后,方才神色淡淡地转身,看着正笑着,慢慢向自己走近的谢芙。
瞧见卢宛怀中抱着的那个一两岁的孩子,谢芙面上浮现出一抹笑意来,对卢宛弯起眼眸笑笑,问道:“这便是璟儿罢?”
谢璟听到有人在唤自己的名字,不禁有些迷迷糊糊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
看着面前笑意盈盈,漂亮的陌生少女,谢璟微微皱了皱眉,有些茫然看向母亲。
卢宛在几日前,便知晓了谢芙已经被放出来,如今府中正在筹划她的婚事。
微垂眼眸,掩下眸中一闪而过的筹谋与冷意,卢宛仍旧不曾与面前的谢芙言语,好似依然心怀芥蒂。
谢芙看了一眼面前神色淡漠,沉默不语,却拿自己无可奈何的卢宛,眼中划过一抹得意的笑意来。
抬手,仿佛是要去摸谢璟的面颊,谢芙笑意愈发明媚道:“璟儿,快叫姐姐啊。”
第52章 勾结
怀中抱着谢璟, 卢宛目光冷淡望着面前谢芙,此时见她抬手要摸谢璟的面颊,卢宛面无表情又戒备地往后退了一步,避开谢芙。
见卢宛这般警惕的模样, 谢芙面上笑意却愈发明媚。
看了一眼面前的卢宛, 谢芙复又笑着同谢璟道:“璟儿, 快叫姐姐啊。”
谢璟看了看抱着自己的母亲, 又瞧了瞧面前笑意明媚的女子。
有些茫然了一瞬, 谢璟抬手揉了一下惺忪睡眼,蜷在卢宛怀中, 又睡着了。
漠然望着面前的谢芙, 卢宛道:“既然出来, 以后便老实些,莫要再生是非。”
说罢,仿佛甚为厌恶一般,卢宛抱着怀中孩子,转身离开。
见卢宛这般不给自己面子, 谢芙面上的神色,在她转身离去之后,倏地变得十分阴沉难看。
待到卢宛与女使仆妇一行人消失在回廊拐角的尽头,谢芙忽地冷哼一声, 面上尽是森寒。
谢芙身旁女使小心觑她一眼, 见她显而易见不悦的神情, 不禁轻声劝道:“姑娘,待到明年春里您过了孝期, 便可以出阁了,今后实在没必要同太太闹得太僵……”
身旁女使一语未毕, 谢芙已冷笑看着她,喝止道:“我要如何,还用不着你这个贱蹄子置喙!”
见二姑娘这副冷怒不快的模样,女使心头微颤,不敢再多言一句。
……
玉衡院。
天光熹微,秋末冬初,清晨的日头升起得愈发晚了。
卢宛坐在上首圈椅上,以帕掩口轻轻打了个哈欠,却仍旧觉得困乏。
自案上拿起茶盏来,喝了一口温茶,清香苦涩的茶水,教她微微清醒些许。
抬眸望向坐在下首,来请安的田姨娘,其实,卢宛想要催促她回去。
只是望见田姨娘微有些苍白的面色,微微蹙眉,哀伤惶恐的神色,与踌躇犹疑着要说些什么的模样,卢宛却又有些难以开口,怕面前此时此刻,这个瞧着摇摇欲坠似的女子,会因着自己的逐客令,而真的吓得昏过去。
据卢宛所知,田姨娘院中那个叫素梅的女使,被她下令掌嘴杖
责后卖出府去,尽管田姨娘去求了情,却仍旧不了了之了。
想来,如今田姨娘面上难过惊慌的神色,是因着这件事?
卢宛思忖片刻,心中有些无奈。
想了想,卢宛侧首,低声吩咐身旁女使去取些点心来。
田姨娘迟疑着始终不曾离开,她们二人一直这般大眼瞪小眼地面面相觑,甚是尴尬困窘。
索性她这会子还不曾用早膳,刚好用些糕点垫垫肚子。
待到女使应声去取了几碟子点心,卢宛浅浅一笑,望向坐在下首,有些茫然无措的田姨娘,笑道:“姨娘这会子也还不曾用早膳罢?我院中小厨房做了些花样的点心,原是为小璟备着吃着顽的,姨娘若不嫌弃,便也尝尝。”
听到卢宛这一番温和客气的话,田姨娘忙有些受宠若惊似的低声道:“妾身怎么会嫌弃呢?太太这里的东西,定都是甚好的……”
见田姨娘低眉顺眼,谨小慎微的模样,卢宛不曾言语,只是对她无可无不可温柔笑了笑。
纤白指尖拈起碟子里的一块抹茶牛乳糕,卢宛慢慢用着。
目光不经意一瞥,却瞧见坐在下首的田姨娘仿佛饿极了一般,不过是块点心,她用了一块之后,眼眸忽地亮了亮。
不晓得为何,卢宛想起,前几日听何嬷嬷说起的,不成器的谢轩总是手头有了银钱,便要去秦楼楚馆花天酒地鬼混,于是谢行之已命府中除了月银,不许谢轩多支一文钱银子。
但疼爱儿子,又懦弱耳根子软的田姨娘,却屡屡偷偷给谢轩自己的月银。
原本谢行之便下令不许任何人给谢轩除月银外的一切银两,田姨娘偷偷给了,自然不敢声张,于是愈发哑巴吃黄连一般,日子过得捉襟见肘。
这样的田姨娘,教人瞧着有些可怜。
微一思忖,卢宛对身旁女使吩咐道:“过会子姨娘离开的时候,你们将剩的那些点心都打包给她带回去罢。”
忽地听到卢宛这般说,田姨娘神色略带窘迫地停住了手,望向坐在上首圈椅的女子道:“太太,不必如此的,妾身……妾身……”
卢宛看她困窘得面红耳赤,似要落泪的模样,微微笑道:“姨娘不必觉得有什么,只是带回去,教姨娘尝尝鲜。”
听到卢宛这一番言语,田姨娘虽不再说话,但面容却涨红得愈发厉害。
待到女使去为田姨娘打包好了糕点,深觉无地自容的田姨娘欲言又止地犹豫片刻,终于还是通红着面容起身,向卢宛告辞。
一直有些犯困的卢宛见她起身行礼,终于要离开,心中顿觉解脱,但面上却含着一抹浅浅笑意,颔了下首。
回廊中。
这些时日以来,一直忿忿不平,却难以找由头发作的谢轩满腔怒火,仿佛一个随时会炸.开的火.药.桶。
面色阴沉走在回廊上,忽地想到了什么一般,谢轩骤然顿住脚步。
跟在他身后的侍从见大公子原本健步如飞,便一直低头匆匆跟在后面。
却不料,谢轩会这般无缘无故停了下来。
始料未及的侍从,不由得撞在了谢轩背后。
被身后侍从撞了一下的谢轩微有些吃痛转身,借题发挥地抬脚便踹了这个自幼侍奉的贴身下人几脚,口中不干不净骂道:“连你这个贱东西也敢忤逆本公子了?看我不教你好看!”
连踹了面前侍从几脚,却犹未解气,谢轩歇了一会子,正待继续对面前忍着痛挨揍的侍从施.暴,却忽听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这奴才怎么招惹大哥哥了?教大哥哥发这好大一通火。”
听到女子带着笑的声音,谢轩收敛起面上的不善与阴沉,换了一副笑面孔,方才转身对谢芙道:“没什么,不过是这个奴才僭越忤逆,方才竟撞在了主子身上,我教训他一番。”
顿了顿,看着面前疼爱自己的从前嫡母郑氏所生的嫡妹,想到她之前因去寺庙回来路上马车倾覆,所幸只是受了些伤,休养了将近两年,如今瞧着已是痊愈,谢轩面上笑容更深,谄媚问道:“二妹妹这是打哪来?”
莫道他是势利眼,这位嫡妹容色才情皆是顶尖地出众,又有高门外家,与出身名门,才干卓越的未来夫婿,虽他是府中长公子,但将来谁的日子过得更坦荡光明,还未可知。
见面前的大哥哥面上对自己尽是讨好之色,谢芙心中甚为鄙夷不屑。
自小到大,她便瞧不起这位不学无术,喜好寻花问柳,整日惹出祸事的大公子。
只是,心中虽鄙夷厌恶,但面上却不显。
掩了掩眼中一闪而过的憎恶情绪,想到自己的筹划,谢芙看着面前的蠢货谢轩,忽地微带几分若有似无的恶意,明媚一笑。
谢芙并不答谢轩的询问,只轻轻笑道:“原是如此,方才我远远瞧见大哥哥怒气冲冲的模样,还以为是有谁招惹了大哥哥呢。”
顿了顿,似有意无意一般,谢芙用帕子掩了下口,笑道:“我们是自幼一同长大的情谊,若是有人教大哥哥心中不痛快了,我真是看不过去,也可以想法子,为大哥哥解忧的。”
听到谢芙这般说,想到她聪慧机敏的性子,谢轩愣了一下,忽地想到了什么,眼底近乎癫狂地闪烁起亮光来。
他看向面前谢芙,却见谢芙亦正唇角微勾,笑望着自己,好整以暇,又一切尽在掌控之中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