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瞻喉结滚动,长睫掩下,眸光暗了暗。手臂搂住她的腰,嗓音已经有些低哑,“好了。”
她每次都来这招。
“亲我倒是你的绝招了。”
沈芙笑眯眯的又扑到他怀里亲他的嘴。
嘻嘻,谁让这招屡试不爽呢。
第76章
燕瞻被她的力道冲得脑袋往后仰了仰,她柔嫩的唇瓣贴过来,再忍不住,抬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含住她的唇肉细细轻吮舔舐。
唇齿辗转,燕瞻力道越来越重,吻得越来越深,撬开她的贝齿,舌头探进去交缠,汲取其中甜蜜柔软的味道。
沈芙闭着眼承受着他的吻,感觉快要呼不过气,不高兴的哼了声。
燕瞻收回手,直接将她抱起,声音带着情·欲中的喑哑,“娇气。”
……
烛火灭了又亮。
沈芙满头细汗累极了,躺在被子里闭着眼,泪湿的睫毛贴在眼下一动不动,眼睛都不愿意睁开,趴在床上耍赖。一头乌黑的头发散落在枕上,环绕着她纤弱凝白的肩膀,也藏住了上面暧.昧的痕迹。
帐内靡软的气息还未散尽。
腰上隔着软被被轻轻拍了下,“起来洗漱。”
沈芙感觉自己好想睡觉,抿着唇从喉咙里哼哼了两下就是不动。
“你帮我洗,不然我就不起来!”
她最近是越来越爱撒娇了,赖皮更是浑然天成。
燕瞻把她抱起来去往浴房,浴桶里已经倒满了热水。
沈芙全程不动,要他伺候。
很快被他洗干净,放回了床上。
一回到床上,沈芙立刻又像一条被两面翻滚煎过的咸鱼,躺着一动不动,甚至连姿势都没换一个,一副精气神被抽干的模样。
燕瞻摇了摇头:“……无用。”
她每天练鞭子,总算不再像以前那样娇弱,但这体力都是练哪里去了。
燕瞻只是实话实说,没想到沈芙好像猫被踩了尾巴一样立刻就爬了起来,坐着瞪着眼睛有些恼怒地说:“那你躺下来试试?”
他们本来就不匹配,他那么强壮高大,她就算身体好了,应付他也很吃力好不好!
她哗啦一下坐起来,燕瞻刚给她穿好的衣裳又松开了,柔嫩的脸上还带着浴后的红晕,在白皙的脸颊上晕开,红唇微肿,软而靡艳,实在勾人。
只是她实在是个不中用的,再来一次肯定又要闹。
燕瞻在床边坐下,俯身将她的衣带系好,然后在她颈上亲了口。
好整以暇点了点头:“行。”
沈芙还没反应过来。
“要我怎么躺下?”燕瞻身上还带着沐浴后的水汽,他慢慢往后倒,寝衣松开,露出结实的胸膛,上面还有她咬的牙印。
沈芙看见他躺在自己面前,宽肩窄腰,男色惑人,很难让人把持住。
咽了咽口水,那手忍不住就上前掀开了他的寝衣摸上去了。只是这一动,牵扯了大腿,酸痛的感觉传来,让沈芙想起了自己身体的疲惫。
不行不行。沈芙连忙收回手,克制自己的邪.念。她就算真的想试试这个姿势,也真是受不住了。
下次,下次一定把燕瞻压在身下。
只是这一动,她的睡意也消失不见。
为了压下自己的蠢蠢欲动,沈芙只能努力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从他身上翻身下来,说起了别的事。
“你如今已经与二皇子摊牌,此后必定不死不休。听娘说……沈无庸已经关在了大理寺?”沈芙转头问他。
可是这眼睛总是忍不住乱看,还没等燕瞻回答,她忽地又坐起来,拉起被子盖住他,眼不见为净。
燕瞻握住她的手腕,不让她乱动。
“嗯。三日之后,皇帝会亲审沈无庸。”
如果沈芙没有猜错的话,三日之后,才是真正的大戏开始。
自从得知了燕瞻的身份,沈芙也震惊过,可是很快就没什么感觉了。可能是因为作为他的枕边人,从他各种布局谋划,沈芙心里其实早就隐隐有所猜测。
燕瞻不让她掺和太多,可是终究二皇子的矛头还是对准她了。
那天那个乔装成青黛的刺客就是想俘虏她和满满,以此挟制燕瞻。
这样的事,随着燕瞻与皇帝二皇子的斗争越深,只会越来越多。而沈芙要做的,便是时刻谨慎保全自己与孩子,不给燕瞻拖后腿。
她很清楚自己该做什么,所以对于燕瞻的谋划她从未干涉太多。但对于沈无庸和文氏之事,她不能置身事外。
报仇,还是要自己亲手来做才算痛快。就算这可能会让她背上“弑父”的罪名,沈芙也再所不惜。
沈芙眨了眨眼,问:“你安排的那个沈氏族人已经进京了?”
“是。三日后他会当众指认沈无庸的罪行。”
到时,随着沈无庸罪行的暴露,他救下文氏罪犯一事也会被天下知晓。
从燕泽刺杀三皇子,私放沈无庸两桩大罪,燕瞻表面上是与燕泽作对,要置他于死地。实则燕瞻要做的,是要承正帝自己亲自,重新掀起文氏一案。
沈芙明白燕瞻的计划。只是……
“一个与沈无庸关系不算亲近的族人,突然进京状告沈无庸,虽然可行,但在外人眼中终究有些牵强,也不够有分量。”
燕瞻眉头紧锁:“你想如何?”
“要为文氏申冤,掀起轩然大波,令朝野震动。”沈芙笑着说,“应该没有比我这个亲女状告生父更合适,更顺理成章的了。”
而且她是世子妃,身居高位身份贵重,敲登闻鼓鸣冤谁敢置之不理,也更能将此事闹大,大到满城风雨,大到承正帝无力再掩饰。
所以,其实沈芙才是那个独一无二最合适的人选。
可是燕瞻想也没想就否决了她的提议。
“不行。”
“为什么不行?”沈芙眼睛睁得大大的,条理清晰说出自己的理由,“第一,由我状告生父才能闹大此事。第二,我比那沈氏族人更聪慧,更能配合你。最后,我与你一心,绝不会被人收买临时反口。”
她上前抱住燕瞻的手臂,眼带恳求:“所以只有我与你配合这个计划才能天衣无缝。我想不到夫君拒绝的原因。”
而且她心心念念想亲自为母亲报仇,亦想为文氏平反。
有何不可?
燕瞻何尝不知沈芙才是最好的人选。
“你以为登闻鼓是那么好敲的?我朝敲登闻鼓者,需先跨火盆验证其心,受十鞭验证其志,最后长跪一个时辰方可进殿申冤。”燕瞻轻轻抚她的柔嫩脸颊上的碎发,语气放柔了些,不动声色吓唬她,“你可知那十鞭的力道,多少精壮的男子因扛不住这十鞭丧失半条命而退却。你这样怕疼,身子又弱,受不住。”
十鞭。
确实很吓人,若是以往足够沈芙退却。
只是。
沈芙端坐起来,眼里一片坚定。
“我从小就知没有什么是不用付出代价的。既然那十鞭很多人没有坚定的信念都抗不过,那你如何保证那沈氏族人能抗住?我却不一样。”沈芙看着燕瞻,目光是从未有的坚持,“曾经为了给母亲报仇,我愿意付出生命的代价。虽然我总是喊疼,但很多时候我都是在你面前装的,我其实很坚强的。不过区区十鞭,我受得住。”
“我受不住。”燕瞻难得有些恼怒。
连刑罚竟然都吓不住她。
沈芙看着他眉头骤起的深痕,有些愣住。
……
沈芙起床时,身旁的位置已经冷了。这段时间他为一直早出晚归。
其实沈芙的提议是极好的,这个申冤之人本应该由有冤之人来做,那沈氏族人凭什么?
但是昨晚燕瞻并没有松口。
敲登闻鼓的代价太重,十鞭下去半条命都没了,确实不是常人能承受的。否则人人有冤屈都去敲鼓,皇宫就变成菜市场了。
燕瞻虽然没有答应,但沈芙决定等晚上回来再说服他。
为今之计,她先得想想那十鞭该怎么办?虽然她相信自己能坚持,但她终究体弱,十鞭下去还要跪一个时辰,她只怕自己的身体支撑不了太久。
沈芙对敲鼓鸣冤的律法不甚了解,但她既然选择自己鸣冤,多了解一些总不会错。
人,不能打无把握之仗。
只是燕瞻现下不在,她就是想问其中详情也没有办法。沈芙想了想,又想到一个人。连忙起床洗漱,穿戴整齐后去了昭华堂。
——
昭华堂里。
安王妃看见沈芙一大早就过来,有些惊讶道:“芙儿?你怎么这么早过来,有什么事吗?”
自从沈芙生了孩子以后因为安王妃怜惜她辛苦,早就免了她请安。
沈芙上前见过安王妃,“母亲,芙儿是有一事想问,您可知敲登闻鼓该怎么做?火盆与下跪我倒是没问题,只是这十鞭,虽然我有信心能扛住,但后面我还需要上殿申冤陈情,这十鞭,具体是个怎么抽法?”
了解清楚一点,她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安王妃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这件事,有些意外:“敲登闻鼓,瞻儿不是已安排了别人来做?”
“是。”沈芙点头,又道,“但这是为文氏申冤,亦是我和生母的仇,我想亲手去做。夫君是担心我的身子才安排的别人,可到底也没有比我更合适的了不是吗。”
安王妃听完沈芙的话点了点头。
芙儿说的确实不错。若由她来做这“申冤”之人,方显得顺理成章。
沈芙见安王妃神色赞同便知自己所想没错。
“可是夫君不允,恐怕是担忧我挨不过这十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