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不大不小的落水声,裴诠没有褪下中衣,直接下了水,水润湿了白色的衣裳,贴在他薄削的肌理上。
平安看了好一会儿。
裴诠手里还拿着那擦澡用的巾帕,隔着巾帕,他顺着她后脖颈,往下擦。
他低垂眼眸,声音不大:“在你眼里,我只有好看、力气大?”
说到力气大三个字,他微微用力,又将巾帕停在平安的腰窝。
平安挪了下,他的手却跟得紧。
于是,她软软靠在他手上,做完这个动作,她才把裴诠那问话听到耳里。
她望着裴诠,认真道:“还有,好闻。”
不是只有好看,力气大,还有王爷身上的味道,真好闻。
裴诠嗓音低沉:“那还有谁,好看,好闻,力气大吗。”
平安歪歪脑袋,甚至悄悄掰着手指,察觉她还真想了起来,裴诠眯了下眼,眼中涌出一缕阴霾。
好一会儿,平安摇摇头,软声道:“只有你。”
裴诠:“……”
一层鲜花花瓣隔着,身前的人摇头时,水波流荡,送来一朵花瓣留在她锁骨处,热烟缭绕,让她看起来更加仙佚,却也蒸腾得她锁骨、肩头都泛着淡淡的粉,愈发纤细娇嫩。
让人本能的,想要吃一口,好好欺负她。
裴诠按下心头躁动,别的做不了,欺负么……
他敛眸,似笑非笑道:“力气大,是这样吗。”
水下,拿着巾帕的手,顺着她的柔软的后腰,微微用力从后往前面一揉。
平安忽的咬了下嘴唇。
她双眸如蒙上一层水雾,面颊泛红,口中压抑着一声又低又软的轻吟,带着轻颤,娇腻软甜。
裴诠呼吸一沉。
他将她揽入怀里,噙住她的唇。
第49章
他吻得用力。
衣裳白色的布料在水的润湿下,微微透出他肌肤的底色,平安手掌贴在他心口,笋牙般的指尖,勾住他的衣襟。
指尖被他的心跳,震得发麻。
须臾,裴诠啄了口她的唇,缓缓抬起头。
他略有些粗糙的指腹,挑弄了两下她的眼睫,她睫毛细长,被他指腹的水珠弄湿,这才颤颤地睁开眼。
裴诠道:“这种呢,也是力气大?”
平安被亲得大脑空白,她点了下头。
裴诠幽深的眼底,浮现一抹浅浅的欲色,他捏捏她的脸颊,道:“力气大,不是这样。”
平安心想,这样力气已经很大了,王爷说的力气大,是什么样的。
裴诠站起来,水珠顺着润湿的布料,淅淅沥沥地落下。
他一手半抱着平安,另一手勾住挂在屏风处的中衣,在平安出池子时候,将中衣把她团团裹住。
这下,他打横抱着她,赤足走出浴池。
彩芝和青莲低头候在外头,听到脚步声,本想上前,却看裴诠一身衣裳全湿了,而平安被他紧紧抱在臂弯。
实在没有她们能插手的地方,她们识趣地退出房中。
合上门前,青莲眼角余光看到,平安嫩藕似的脚丫上,沾了一片粉嫩的花瓣,随着裴诠走路,脚丫晃来晃去,惹眼得紧。
裴诠把平安放到床上。
他不顾湿衣裳,低头在她脖颈间,落下一个个微凉的吻。
过了会儿,他捏着她的手贴着自己腹部薄肌,往下。
平安快速眨了下眼睛:“啊。”
裴诠道:“力气大点。”
…
睡觉前,裴诠和平安又洗了个澡,床褥也换过了,大红的被子,一看就很温暖。
平安卷着被子,往床里滚了两圈,把自己裹成个小红包,裴诠扯了下被子,没扯动。
他在床沿坐下,语调慢条斯理:“不要力气大了吗?”
小红包左右动了动,应该是平安在摇头。
想起方才,她后知后觉地红了耳垂脸颊,像块粘牙的红糖小年糕,裴诠知道,自己是有点没克制住。
所以是,生气了么?
他觉出几分新奇,目光微微闪烁,道:“我冷。”
小红包一动不动。
裴诠:“被子都被你抢走了,我大抵是要得病的。”
平安这才从被子里钻出脑袋,她一头乌黑的长发,被弄得乱乱的蓬松,偷偷瞧他的眼神,又软又娇,嘴唇被亲得红肿。
看着好不可怜,裴诠目光一暗。
却看她手脚挣了两下,把被子摊开,掀开一角,催着他:“进来,进来。”
生怕他冻坏了似的。
真好哄。裴诠呼吸放轻,须臾,他躺下,扯过被子盖上,却没有太贴着她,免得给自己徒增麻烦。
平安也调整了下姿势,她早就累了,眼皮耷拉着合起来。
不一会儿,裴诠听到她绵长的呼吸。
他睁开眼睛,先看到头顶床帐,他惯用青蓝色的,因为大婚,才换成大红色,一个月后就会换回来了。
此刻,他突的觉得,玫红色也不错,平安闺房里,用的就是玫红色。
薛家把平安养得很好,今天他在她闺房里,似乎能看到她扎着双环髻,坐在榻边,和婢女翻花绳的样子。
不止如此,张家也把平安养得很好。
她看到张家养父母时,眼底仿佛揉碎了琉璃,带出一片熠熠光彩。
然后,就从他身边翩然朝张家养父母走去。
裴诠心内一沉,又想,她说了,只有他。
他转过头,漆黑的眼凝视平安。
平安小脸红红的,精致又漂亮,长睫像一把小扇子垂在眼睑处,投出一片浅浅暗影。
裴诠指尖描摹着她的轮廓,最后,指腹落到她唇上,碾了碾。
睡梦中,她无意识地亲了亲他的指尖。
裴诠脸色微微舒缓,伸手将她抱了过来,圈在怀里。
…
虽说玉琴入诏狱的事,太子知道后,已竭尽全力斡旋,但圣旨已下,没有收回的可能。
而东宫虽然想掩住这件事,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不过几日,玉琴进诏狱就在京中传的沸沸扬扬:
“前几日不是薛家回门宴吗,好像是那天,玉琴得罪了薛家!”
“是玉琴不是玉慧?天爷啊,怎么得罪的,玉琴不都出嫁了吗?她那性子做事向来周全啊!”
“嗨,还能有什么,听说她送王妃的首饰里下了毒,触怒豫王,这才……”
“她疯了啊?自己送的首饰也下毒?”
“会不会是玉慧陷害的,她二人如今关系不是很差么?”
“……”
宁国公府内,宁国公夫人对徐敏儿道:“咱们宫里的渠道都不灵了,说是兴华殿大门紧闭,唯独给燕山卫一个小小指挥佥事开门。”
徐敏儿自年初开始,就在家待嫁了,她是八月的婚期,绣嫁衣正无聊呢,乍然听到这种消息,也很惊讶。
她问:“那是谁?”
宁国公夫人说:“是薛家平安的养兄,张大壮。”
徐敏儿:“他?”
她记得秋狩时,张大壮和何家的打擂,丝毫不输何家,虽说人如其名,长得憨厚老实,是确实有本事的。
宁国公夫人说:“对,张大壮,他那身份来头也不小,竟与开国的张家有关。”
张家曾祖其深藏功与名的行为,很符合当代人对品性高尚、不同流合污的隐士的想象,又充满戏剧桥段,当初在民间,还有人专门排他的戏。
徐家也是开国封的公爵,在这些戏码里,徐家曾祖一般担任丑角,就是怂恿圣祖误会张家的那种角色。
当然,经过徐家几代人的清理,这种戏码已经少了很多,不过在一些死角还有人演。
如今张家第四代人进京,还颇有本事的模样,令徐家莫名紧张。
当然,在宁国公夫人说完“小小佥事”没多久,张大壮就晋升成燕山卫副指挥使,掌燕山卫七个队。
与此同时,薛镐也荣升禁卫军副统领。
上峰告诉薛镐时,薛镐指着自己,震惊:“我?我啊?”
王啸几人掐住薛镐脖子:“薛副统领!今晚请吃饭!”
薛镐高兴疯了,甫一回家,连衣裳都没换,就跑去春蘅院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