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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月起的比俩孩子晚,到客厅的时候骆书新在煎蛋做早餐,姜鉴抱着猫坐在沙发上装隐形人。
骆月自然而然地打招呼,“早啊小鉴。”
姜鉴先是吓了一跳,然后立刻回道,“早,骆姨。”
“怎么一晚上过去变拘谨了,”骆月调侃,“昨天一见我还管我叫丈母娘呢。”
姜鉴:“?”
没有吧?有吗?
我喝醉酒了记性不好您不要骗我!
骆书新把煎蛋摆上桌,顺带解了个围,让他们来吃饭。
骆月收了调侃人的话头,一本正经纠正姜鉴以后可以叫“骆姐”,“骆姨”听着太老了。
姜鉴:“好的,骆姐。”
骆月:“昨晚睡得好吗?”
姜鉴:“还行。”
骆书新看了姜鉴一眼。
姜鉴确实睡得还行,他满床打滚折腾了大半晚,骆书新想出来睡沙发还得先脱衣裸奔,最后骆书新破罐子破摔拿四肢做枷锁,把人牢牢困在自己怀里,姜鉴老实了一点,他才勉强睡了几个小时。
不过姜鉴明显对自己昨晚的恶劣行径无所知觉,还在为“发酒疯”的事儿羞耻,这会儿食不下咽,直到他发现骆月和骆书新两人都很快就解决了早餐。
姜鉴:“……”
姜鉴找补:“吃太快,对,胃不好。”
骆书新:“吃太慢对我不好。”
姜鉴:“?”
骆书新:“你的书包校服都还在家里对吧?”
姜鉴:“……”
骆月:“所以我们得先去你家,然后再去学校,时间紧迫。”
姜鉴立刻开始吃战斗餐,囫囵塞了两口还记得宽慰骆书新,今天周一,有升旗仪式,早读延迟。至于升旗仪式,一般不点名,少两个人也没人知道。
骆书新:“如果少了国旗下讲话的发言人呢?”
姜鉴:“……”
啊,把这茬儿忘了。
姜鉴囫囵吃完早餐跟着骆书新母子下楼,中途提议让骆月先送骆书新去学校,他自己可以打车。
骆月无情打破了他的幻想,早高峰的去哪儿打车?
骆月:“不用担心,咱们今天出门比较早,而且要对你骆姐的车技有信心。”
骆月一路风驰电掣地把姜鉴送回他家,姜鉴回家套上校服校裤,卷上书包就往外跑。
一路还能遇见叔叔婶婶的让他慢点。
骆月车技确实靠谱,本来按照计划误差不大,可惜在离江水一中不远的地方发生了一起小车祸,骆月过不去,只能放俩孩子下车撒丫子跑。
紧赶慢赶还是迟了两分钟,教导主任就站在门口蹲迟到的,眼见着已经抓了一排,一起站在校门口,堪称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姜鉴大老远就见着了,慌忙一把拽住身边的骆书新。
骆书新:“?”
姜鉴:“正门不能走了,这边有人守估计其它几个校门也差不多,你会翻.墙吗?”
骆书新:“??”
第14章
翻墙爬树这种事姜鉴轻车熟路,他小时候就是个皮猴子,这两年改了一些,但基础没丢。
姜鉴熟练地找到一片适合他们溜进校园的墙头,先把书包扔过去,然后才转过头来看骆书新。
骆书新还在审视看围墙的高度。
姜鉴不知道怎么生出了一点带坏三好学生的恶趣味之感,打趣道,“乖乖学生没见过这个架势吧?”
一点点逗弄,加一点点可算找回场子的优越,跟个花孔雀似的,尾巴一抖一抖的,像是下一秒就要“唰——”——看我,比你好看吧?
姜鉴去拿骆书新的书包,顺带用前辈的身份叨叨,
“没事,不要紧张,谁都有头一遭,你学个技能也没坏处是不是。就算你弹跳力不行,这不是还有我吗,我肩膀给你用,绝不会让你国旗下讲话迟到的!”
姜鉴热心肠地帮他把书包扔过围墙,又给他示范了一下怎么助跑,怎么攀墙借力。
骆书新看着某人胡乱蹦跶的脚,
“你的脚是本来就没问题,还是已经好了?”
姜鉴:“……”
多嘴!
姜鉴瞪人一眼,“学会了吗,学会了来试试,第一次过不去也不要紧,万一过不去我肩膀给你用!”
骆书新还在看他的脚。
姜鉴五指在他眼前晃了晃,“干嘛呢,赶紧的,你要迟到了。”
骆书新收回目光,后退几步,助跑,跃起,借力,眨个眼的功夫人就上了墙头了。
干净潇洒。
姜鉴:“……”
骆书新蹲在墙头俯视姜鉴,并且对姜鉴伸出手,“要帮忙吗,我手借你。”
姜鉴莫名觉得骆书新在嘲讽他,气呼呼冲人竖了个中指。
骆书新好像笑了一下,很淡,他也不太确定。
骆书新:“不用的话我就先下去了,你跟上。”
姜鉴:“滚吧,别耽误我发挥!!”
骆书新那头刚刚跳下去,姜鉴助跑,正准备发挥弹跳力攀上墙头,结果突然听得远处一声爆喝:
“姜鉴!!!果然是你!!”
那嗓门仿佛自带扩音效果,愣是给姜鉴吓得心脏停跳了一拍,他刚好在这一秒起跳,起跳那一瞬间他就觉得不对,可惜没有任何挽回办法。
果不其然,手指尖只碰到了墙顶,借不住力重新滑了下来。
这还不算,脚落地的时候踩了个不小的石块,整只脚往旁边偏折了一下,他清晰听到脚腕“卡巴”一声。
姜鉴:“……”
姜鉴忍着疼,心道,得,撒谎的报应,这回是真要瘸了。
姜鉴扶着墙嘶嘶抽凉气的时候,教导主任已经杀过来了。
教导主任叫费智国,大家背地里都管他叫费老。不过他本人有点胖,平时又凶巴巴不讲情面,所以也有缺德的学生管他叫“肥佬”。
其实姜鉴一直怀疑“费老”的称呼是从“肥佬”演化来的,因为当面叫他“费老”他会很生气。
费智国早年地中海,故意留长左边的,往右边梳,把裸露出来的部分盖住,后来好像是被嘴上不积德的学生当面嘲讽,于是自暴自弃剃了个光头。
一路小跑过来的费智国已经气喘吁吁了,这时候指着姜鉴的鼻子就骂,
“大老远我就看见你拽着个人跑的飞快?迟到还想翻墙,真是本事了你!还有个人呢,那是谁?男的女的?”
他看着姜鉴拽着人跑的,他下意识就想到了早恋之类的事。
姜鉴脚疼得说不出话,满头冒汗地朝着费老笑了一下,乍看挺惨,又有点乖。
费智国这才发现不对,扶了姜鉴一把,语气虽然还是凶巴巴,但内容变了,问他这脚怎么了,问到一半又道,
“我想起来了,你脚骨折了。前几天见你走路还一瘸一拐,我就说这段时间学校很是安宁了一阵!”
姜鉴笑:“现在看来还能安宁一阵。”
“少嬉皮笑脸的!!”费智国没什么好脸色,但人却转过去了,准备背人。
姜鉴忙道:“不用不用,戴罪之身哪儿敢啊,您扶我一把,我蹦跶着就行。”
费智国:“……”
费智国在扶他离开之前打了个电话,说刚刚有个学生从东边围墙翻进去了,很有可能是个女孩子,个儿还挺高,让他们注意一下,务必把人扣下来一起写检查。
姜鉴:“……”
骆书新能不能苟下来就看他的造化了。
打完了电话费智国借了一只手,一边跟姜鉴慢悠悠的,一边嘴上还在可劲儿叨叨,
“别以为脚有问题今天这事儿就算完了!迟到是按迟到算,你翻墙罪加一等——但是呢,你如果愿意告诉我那小女生是谁,戴罪立功,我可以考虑从宽处理!”
姜鉴煞有介事,“您这不是培养汉奸呢么,出卖同袍的事做不得啊!”
费智国:“……”
费智国想把人扔这儿不管了。
“闭嘴吧你!”费智国没好气,“一天天油嘴滑舌,也不看看你进入一中之后的累累恶行!我给你讲,副校长早就跟我说看不惯你打架斗殴的做派,你身上背的处分不少,小心他小本本给你记满了就踢你出一中!!”
姜鉴跟着费智国蹦进校内的时候,正好听到骆书新在做国旗下讲话。
他声音干净清润,哪怕被音质不怎么样的音响设备放出来也依旧如此。
声音一贯的没什么起伏,但姜鉴却莫名觉得听着很舒服,像是盛夏拂过的凉风。
“少年如风,伴着鲜花与彩霞。少年如诗,沉醉着春风与温柔。少年正当年少,此时启程,风光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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