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程昱凤不是早就去世了吗?
而且这几家公司里,很明显有一半都是在程昱凤去世后才陆续投资建立,所以这上面的程昱凤又是谁,跟陈爱莲本人又是什么关系?
答案几乎不言而喻。
“这名字跟彪子喜欢的那个过世偶像,是不是一模一样?”怪谈老史看着电脑上的显示,也觉得有些出乎意料了。
塔罗召唤兽则摸着下巴说:“啧,同名同姓,出生时辰还被人硬生生做了互换,你这个程老师,别不是被人替命了吧?”
彪子哥看着电脑上的显示,表情复杂地跟褚宁转述了一遍。
褚宁在电话这边点点头:“我知道了。”
彪子哥听着褚宁平淡的语气,却很是不知错所:“匿名爸爸,那现在怎么办?”
他原以为,程昱凤也就是被经纪公司给坑了,想的是这几天里要把经纪公司对程老师做的坏事都曝光出来,可事情发展到现在,以他原有的对玄学灵异方面的了解却都在告诉他,这事儿它就不对劲,太不对劲儿了!
要真是替命的话
那程老师死的未免也太过无辜,太冤枉了!
至于背后之人,更是恶毒至极!!!
联系到程昱凤死后还变成孤魂野鬼,甚至无法投胎到阴司为自己申诉,彪子哥的心都要为偶像痛死了:“匿名爸爸,请你一定要快点为程老师超度啊!”
等到了地下,就让程老师去告状!
替命这么恶劣的诡计,绝对不能就这么容易让恶人得逞!
听到彪子哥这么说,褚宁不由轻笑一声:“超度肯定是要超度的,至于你之前想做的事情,继续做就好了,不过有关另一个‘程昱凤’的事情,你不必多管。”
彪子哥不甘心地问:“为什么?”
褚宁语气平静道:“行恶之人,都将会自食恶果。”
属于“程昱凤”的长明灯被摘了下来。
有刚捐了香火进来看道士们点灯的香客看到这一幕,纷纷上前询问是怎么一回事。
“这灯看着簇新,像是今年刚点没多久,怎么就突然摘下来了?”有个来给自己刚出生小孙子点长明灯祈福的老人出了声。
长生殿的道士们闻言,看一眼施明恩。
施明恩自然笑着上前替他们回答:“这盏长明灯是一位香客为自己体弱多病的儿子所求,如今已经坚持点了十年,可惜即便如此,人们的寿数总有尽时,便是长明灯到了如今不可强求之日。”
老人闻言,恍然道:“原来如此。”
顿了顿,他又去找给自己小孙子挂灯的道长,连连追着对方小声说:“这位道长,麻烦帮我孙子的灯再往左移一移,哎对对对,再往左边一点,那边的刚摘了盏要死人的灯,我想着这也太不吉利了”
挂灯道长:“行吧。”
大概是有这老人开了个头,后面进来挂灯的香客一听,都齐刷刷地选择了往左边的地方挂灯,显然是嫌弃刚才摘灯的地方晦气。
长生殿里,施明恩也没想到自己一句话搞得大殿右边直接空出了一块,不免有些失语。
倒是方留青看了眼自己师父,耸了耸肩,从摘灯的同门手中将那盏长明灯接了过来,喃喃自语道:“真想把这盏害人的灯给毁了。”
“毁了做什么?”褚宁看他一眼说,“施观主既然半途摘了灯,那不是还要给陈女士一个交代?我看,就把这盏灯送过去最好。”
方留青眼睛一亮:“对啊,把这盏灯送回去,什么也不说,吓死对方!”
褚宁笑笑,看向施长恩说:“还请施道长,先行做法超度了那群无辜游魂再说。”
施明恩看着被摘下的长明灯,缓缓道:“这是自然。”
既然弄清楚了程昱凤身上替命一事,施明恩又承诺了给程昱凤一群孤魂野鬼定下的超度法会就在三日之后,褚宁也就没有打算再在道观里多留了。
经历了一下午的事,这会儿天色都暗了许多。
施明恩抬头看了眼天色,出言让方留青送褚宁出道观。
褚宁谢过施明恩,在方留青的陪伴下来到了道观门口。
一路上两人相顾无言,临别了,方留青才说:“我们道观里平时也不是总有这么多纰漏,这次这个给自己儿子替命的陈爱莲,她实在太大胆了!”
褚宁说:“或许,是她太爱自己的儿子。”
被替换给程昱凤的那个生辰八字的寿命仅有短短三十余载,而从程昱凤的八字来看,若是没有意外,能平稳活到八十岁不是问题。
对于普通人来说,这宛如天堑一般的寿数,任凭任何人遇见了,都很难不心动吧。
但话虽如此,程昱凤又何其无辜?
他的寿数也或许是自己前世积德数次轮回,才换来这一回平稳顺遂,如今却又白白被人抢去替了,也着实令人含恨不已。
摇摇头,褚宁挥手与方留青说了再见。
方留青看他走远了,回头往道观里走,刚走出几步,就是突然一阵跳脚,翻出手机噼里啪啦就开始给褚宁发信息:【刚刚忘了说,过几天我要去临时进行一项道观联合举行的除鬼比试,你最近几天要是有空的话,能不能帮我多画几张符箓?看我不秀死临市那群道士。】
过了几分钟,褚宁坐上地铁,看到这条消息,轻笑一声,打字回复:【可以画,但价格嘛】
方留青:【啊啊啊,我不管,我可没有邱总那么多钱!】
方留青:【不过那个比赛奖金有足足十万,你帮我画几张符,到时候我拿了头奖,咱们平分如何?】
地铁上,褚宁看到这条消息,挑了挑眉,立刻回复:【成交。】
一下午的劳累过去后,褚宁回到公寓的时候,发现褚明明已然交好了论文。
不仅如此,褚明明从学校回来后,甚至还乖乖地做好了晚餐。
晚饭是褚明明自己买菜折腾调料,对着菜谱做出来的,褚宁回家洗完手,出来就看到最后一道汤菜被摆上了桌。
兄弟两个好不容易在家里做顿饭吃,几乎是掐着点的,褚宁飞快给褚妈拨了个视频过去。
梅静原本伏在案上给新设计的娃衣画设计草图,见到大儿子拨了视频过来,接起来就看到了满满一小圆桌的菜,还有小儿子在镜头里傻兮兮的笑。
“今晚吃的好丰盛。”
褚宁看到镜头里的妈妈,一本正经地夸赞道,边说还特意用镜头给了饭菜一个大特写,“妈,你的小儿子手艺可真好啊,骄不骄傲?”
褚明明嘿嘿一笑,颇为得意地挺了挺胸脯,乐呵呵地说道:“那当然,我特意跟爸学了这么一手,可都是为了以后找女朋友做准备!”
梅静闻言,嗤笑一声:“你也就嘴上说说,倒也没见你真把人带回来过,也不知道我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见儿媳妇。”
褚明明理直气壮:“这明明是缘分未到,急不来的!”
梅静笑着摇摇头,又去问褚宁:“宁宁身体最近恢复的怎么样了?”
褚宁微笑地对着镜头:“一切顺利,妈你不用担心。”
褚明明看一眼褚宁,小声说:“妈是不用担心,毕竟哥你这轮椅坐的,也是没谁了哈,上了马路,骑得都比人家电动车还快,呼呼呼的能带出一阵风来。”
说着,褚明明还现场给梅静原景重现地表演了一下他哥“骑”轮椅的飒爽英姿。
看得褚宁十分想要放弃兄友弟恭,把褚明明摁到镜头外面,狠狠暴揍一顿。
梅静当然是不赞成褚宁坐个轮椅还比人家电动车跑得快的,不过她到底没多说什么,孩子大了,管得太多终归不合适,相信儿子自己是数的。
她只是跟两个儿子扔了个消息:“我跟你爸决定下个月回桐城。”
褚明明蓦地愣了一下:“爸要从现在的地方辞职了吗?”
梅静点点头,眼中闪着愉悦的光。
褚明明看到梅静的动作,立刻高兴了,说:“我以前就不赞成爸在现在这个酒店后厨工作,等他来了桐城,完全可以自己开家店!”
说着还一拍胸脯,“有咱哥俩帮衬!”
梅静看一眼褚明明:“你怎么不说给你妈我开家店?”
褚明明“嘿嘿”笑了一声,说:“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哥早就鼓动妈你来桐城自己开工作室了!”
梅静闻言,无奈地看向褚宁:“宁宁,你怎么什么都跟他说?”
“明明是家里的一员,您既然决定要开工作室,那就咱们家里的大事,明明当然要知道了。”褚宁笑笑说。
褚明明震惊:“卧槽,哥,你居然喊我明明!”
褚宁看他一眼,悠悠问道:“嗯,不可以吗?”
“怪肉麻的。”褚明明叹了口气,遗憾说,“可惜了哥你比我大,不然我也能喊你宁宁了”
“嗯?”褚宁表面笑眯眯,结果抬手就是一巴掌扣在褚明明的肩膀上。
褚明明当即“嗷”地一声叫,瞬间蹦得离褚宁三米远,直看得视频对面的梅静啼笑皆非。
母子三人又热热闹闹地聊了一会儿,梅静还赶着设计图纸,于是很快就挂断了视频。
能看着褚宁跟褚明明兄弟两个相处起来关系这么好,其实在几个月之前,都是梅静没能想到的。
低头伏案的时间略长了一些,她心里边想着一些事,边抬头扭动着有些僵硬的脖颈,然后就看到了放在桌面上的一张全家福。
这张全家福还是当时褚宁刚醒来时候,全家人都守在医院,请来帮忙换药的小护士拍的。
照片上,褚宁面色有些苍白地坐在轮椅上,但表情却非常轻松,而她的小儿子显然也十分高兴,傻乎乎地站在褚宁身后,还坏心眼地在自己刚认回来的哥哥头上比了个大大的剪刀手。
两个儿子身边,是她跟老褚两个人分别单手搭在两个儿子的肩上,虽然看起来都有些风尘仆仆的样子,但眼底却也未见阴翳。
这是她们一家四口拍的第一张全家福,比起头十几年每年拍下那些对比来看,并不精致,甚至说构图并不怎么好看,但不知道为什么,梅静每次看到这张照片,都有一种十分圆满的感觉。
就像心里有那么一块空缺,突然因为褚宁的出现,就那么轻而易举地填上了。
其实在认回褚宁之前,许多人都跟她和老褚说,褚宁是从小被豪门里养大了的小少爷,脾气刁钻,性格也不好,论起贴心孝顺,还是从小养在身前的褚修然更好,更优秀。
他们告诫她,哪怕是让两个孩子都认祖归宗了,也不能就这么放弃修然那个孩子,至于褚宁这种看起来已经长歪废掉的小孩,就放养着不要招惹算了。
可那怎么能行?
对于梅静来说,这两个孩子,都是她的心头肉。
她无法区分,甚至无法割舍任何一个。
这么想着,梅静又从抽屉里取出另一张许久未看的照片来,是当时褚修然离开家里之前,在桐城大学拍的毕业照。
照片上的少年身形笔挺,穿着宽大的学士服,意气风发。
只是一年不见,也不知道这孩子在国外过得好不好?
梅静愣愣地想到这里。
随后,只听屋里落下一声浅浅的叹息。
褚宁并不知道一场视频通话给自己亲妈带来那么多的心事。
他挂断视频后,就收到了来自李清华在临市的消息,说是今天他跟那家闹鬼别墅的主人见了一面,是个带着大金链子的老大哥,老大哥这人还挺好说话的,陪着李清华一起去别墅外面走了一圈,最后在别墅的几个角上,都用山林周围的大石头,给压上了符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