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就从眼角挤出两滴眼泪抹在乔柯身上,并且准备将失去乔柯的痛苦生活喋喋不休地描述下去,乔柯歪着头一字不落听完,道:“阿慎,我好想你。”
裴慎胸口仿佛被乔凯风用小脑袋撞了一下,呼吸一窒,捧着他的脸道:“你不是还没有动身?”
乔柯重复道:“可是我好想你。”
裴慎道:“才五天……”
他立刻闷哼一声,嘴唇被乔柯咬住,含糊不清地在绵密亲吻中叫他的名字,每根手指都被乔柯抵住,扣在黄梨木长桌上,随着唇舌的入侵不断收紧,直到裴慎双目都泛起水光,挣扎道:“不行……乔柯,我现在……”
乔柯已经几十天没碰他,看见他一塌糊涂的样子,硬是止住了动作。裴慎的外袍已经被揉皱了,松松垮垮透出巴掌大的胸口,他有习武的底子,那处本就十分匀称,如今被产后的卵山族体质折磨,竟又胀大了些,半露不露,当中似乎能看出一条暗线。他按住乔柯肩膀,道:“……你坐下。”
他的身体与乔柯同步伏低,甚至矮了下去,蹲在乔柯两腿之间,自己将肩头的外袍又推开一点,纱衣将坠未坠,双手挤在胸侧,用那暗线去蹭男人挺拔的阳具,竟真能夹住一部分,起初,裴慎还不会以手上下拖动,摆着腰肢才能令那棍子在当中摩擦,稍一低头,便是凶物上青筋狰狞,仰头又是乔柯忍耐至极的脸,倘若那片猛烈的情潮无法顺利宣泄,只怕要如数奉还给自己。裴慎咽下口水,连忙偏过头去,只听乔柯唤道:“阿慎……”
他明白只是情到浓时一些无意义的呼唤,仍不由自主要看他,同时,乳间的巨物也愈发灼热,在两个喘息的间隙,白浊全部冲撒在他的下颌与脸颊。裴慎从未经历过如此性事,只觉液体从眼角徐徐滑下,人都呆了,殊不知那唇瓣莹润,微启在一张被奸污的脸上,险些勾得乔柯当场抓起他的腰肏干。饿极的老虎一朝开荤,绝难收场,乔柯却将他托起来,一点点擦净了脸颊,道:“你身体还要休养。等我回来,好不好?”
裴慎欲言又止,看了他一眼,笑道:“好,不要太想我。”
乔柯出门的时候,乔凯风刚刚醒转,在裴慎怀里哭起来,六天后一样的在乔柯怀中大哭不止,好像和他父亲一样,知道自己终于被裴慎明明白白地抛弃了,他们不如爱羽剑或一匹快马,可以为裴慎日后的生活提供他想要的助力。
裴慎没有再带走任何东西,只是把生产前乔柯送他的白玉护身符拿出来,挂在乔凯风的脖子上。乔柯面无表情地抱着儿子,不管怎么拍,乔凯风都不像以往那样听话地睡着,玉符空落落地坠在半空。
乔柯静静哄了许久,在震耳欲聋的哭声中问:“吕伯,他是在骗我吗?”
吕伯道:“少爷……”
他又垂下头去,拨开襁褓的边缘,低声问:“凯风,是不是?”
吕成看得焦心,一个劲拽吕伯衣领道:“怎么办?要不要请几个得力的镖局一起找人?少爷不能这么下去啊……”
窗外一片寂静,大多仆从只知道少夫人在后院休养,并不认得裴慎,也不知道他已经离开,像每一个平静的日子那样洒扫庭除,唯独一串坚实的脚步声笔直朝卧房行来,所过之处,众人纷纷向银红色的身影行礼:“小姐好。”
高凤桐推门而入,道:“别找了,不可能找得到。”
她走到乔柯面前,伸手抚了乔凯风两下,道:“表哥,你看看我。”
乔柯没有反应,她也不恼,继续说:“对,他骗你的,他忘恩负义,从来没有爱过你,不知道多少人警告过你了,你这么傻,被骗得家破人亡,不过是咎由自取!我原本探听到一些事情,只是看他真的爱上了你,还以为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从未深究,如今不管你听还是不听,我都要自己查下去,今天不过知会你一声。”
乔柯道:“你想说什么?”
高凤桐道:“姑姑身亡那天,是他独自去了房中一趟,姑姑才彻底昏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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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半部到这里就结束了,跟大家请个假梳理后半的大纲,顺利的话元旦假期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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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73 杀人预书
春风婉转,麦田遍染新绿,在马蹄旁波荡着,涌出一阵阵稼穑的清香,令人熏然如醉,少年却回头喊道:“快点!快点!”
离家只剩二十里,他按捺不住,一路从长势正好的田亩间踏过,几个随从却在犹豫。为首一人道:“少爷,前面林子多,容易出事,咱们还是走大路吧。”
少年道:“怕什么,到了沥剑台,就是我们贾家说了算,谁敢动我?”
那人道:“那杀人预书是大名鼎鼎的裴慎发出来的,他可杀过六十多个厘罪盟的人啊!您要是不明白这有多难,总该亲眼见过龙虎台有多强吧?这个裴慎是八年前龙虎台的魁冠……”
贾清风不屑道:“时移世易,八年前的龙虎台难得过现在?我还是今年龙虎台的八强呢,再说,我爹雇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六个镖师挡不住一个姓裴的吗?你们这么怕他,不会连龙虎台都没去过吧!”
另一名镖师道:“孙哥当年可是睽天派送到龙虎台的独苗,可惜碰上了三凤仪之一的乔柯,止步四强,要是没有乔凤仪,魁首是谁,真说不定!现在孙哥也是天下最难请的游侠之一,老爷为了护您周全,可是下血本了,清风少爷,您就听他吧。”
旁的镖师道:“姓裴的江湖传说满天飞,真假难辨,乔凤仪也早就下落不明,拿他们说理,哪说得通?我看少爷的主意就挺好,早一步送到,咱们也早松一口气,抄近路走,今晚就能到贾府了。”
贾清风“哼”地一声:“这趟钱算是白给你们赚了!”
他催马前行,越过农田,直入林中,后面几人竟一时追赶不上,只有孙通勉强坠在后面,喊道:“少爷!”
镖师的马没有主子好,孙通勉强赶上了贾清风,连忙拽他:“这林子弯弯绕绕的,容易有埋伏,您等人齐全再走!”
贾清风骄纵惯了,岂容一个租来的下人对自己拉拉扯扯,举起胳膊正要一巴掌呼出,却听林外传来一阵惨叫,正是其余几个镖师的声音。惨叫的余音消失极快,似乎刚刚看清凶手,就被一击毙命,贾清风将孙通一把拽到身前,道:“保护我!裴慎来了!”
几乎同时,一个人影从孙通身边飞掠过来,脆响过后,孙通的脖子应声而断,第二声,是贾清风自己的。
贾清风人生的倒数第二眼落在贾松身上。父亲蹲在地上抱着他,伤心欲绝地捂着他的喉咙,不知在哭喊什么。许是凶手速度太快,没能一下将贾清风的颈骨彻底拧断,于是在他倒下之后,又朝喉咙正下方刺了一剑,血水一路淌下,被砍柴人发现,连忙去往贾府报信。可贾松来得再快,贾清风身中两招致命伤,早已无药可医,只是回光返照地看了父亲一眼。
父亲身后,人群将现场围得水泄不通,贾清风最后一眼捕捉到后排一名高挑男子,对方戴着斗笠,隐约露出的半张脸似笑非笑,正是那名劝他走近路,又拧断了所有人脖子的镖师!
“清风?清风!你怎么了!我的儿啊!”
贾清风满脸发紫,剧烈地咳嗽起来,每一声都将他仅存的生气削去,令那片凶手所在的视野越来越暗,越来越模糊,随着痉挛的躯体震颤不已。
画面彻底闭合的瞬间,一只手轻轻落在了“镖师”肩上。
镖师并未感觉到那只手,直到耳边飘来青年调笑般的询问。
“兄台,怎么这么害怕?”
他自问轻功练得最好,连孙通这种高手都能压制,可这名青年是何时靠近、如何靠近的,却完全没能察觉。青年噙着淡淡的笑看过来,镖师却只觉得毛骨悚然,立刻将那只手甩开,施展浑身解数向镇外掠去。
腾挪,急转,绕过无数个只有当地人知晓的小路后,镖师才敢稍缓脚步,将四周探查一遍,确定了没有人跟来。
他抹把汗,靠着墙徐徐蹲了下去,开始喘气,手指仍有些难以自控的颤抖。镖师闭上双眼,用力将手腕抓住。
兀的,那似笑非笑的声音又爬上了耳朵。
“第一次杀人?”
半路出家的镖师尚未读懂精准的杀意,便本能地一跃而起,边逃边道:“你是谁!”
“咚!”地一声,他被凌空一脚踹飞回去,余势未消地撞穿木房,摔到地上,对方紧随而至,落了地,倒不着急,一步一步踱向口吐鲜血的镖师。
“不知道啊。你是裴慎,那我是谁?”
那一脚封死了镖师的内力,使他立刻像贾清风一样绝望喊道:“救命!救——”
“嘘——”青年道。
他总是慢悠悠地说话,好像什么事都可以有商有量,从长计议,可下手却落雷一般,快得令镖师后脑在地上弹了一下——他用三根手指掐住了镖师下颚,用力一掰,迫使对方张大嘴巴。
“老实点,”一剑闪过,将舌头从根切断,挑飞出去。裴慎继续将剧痛挣扎的镖师死死按在地上,道:“我有事跟你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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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大家元旦快乐~
第75章 74 鬼手
贾家独子遇害,黄金十万两悬赏凶手裴慎人头。
悬赏张贴不到半日,江湖高手纷至沓来,这些人早就听说了裴慎的杀人预书,提前赶到沥剑台等他现身,如今又齐聚贾府,推苏息剑赵殷为尊。这赵殷为群首会所禁,多年来不得回挽芳山重建宗门,竟破釜沉舟,自印了五千份挽芳剑法在江湖上散播,藉此一途,累有数百计平民子弟自学成才,千万人得以谋身,凡遇赵殷,无不尊称宗主,大有党结煊赫之势,更胜挽芳宗当年。赵殷道:“贾老爷,令郎在外习武,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贾松摇头道:“没有,清风待人,向来慷慨解囊,又一向说要回来继承家业,在睽天派这些年,从不与人争权夺利,哪来的仇人啊?”
赵殷又道:“那么,你们家族当中,是否有人参加过厘罪盟?”
贾松道:“我家里几代人务农经商,厘罪盟是顶尖高手才能加入的地方,就算想去,哪去得成?难不成清风无意间冒犯哪位尊神,被人家记下……”
赵殷无从入手,道:“只能请石老城主帮忙问问了。为今之计,还是趁裴慎没走远,请众位侠士在沥剑台周围仔细搜查……”
这些年与挽芳剑法一同蜚声江湖的,还有一张“生死簿”,据传是裴慎所写,上列七十九位厘罪盟成员,早年江湖小报还登载过,由于书写顺序十分契合诸人的武学排名,被戏称为英雄榜,江湖人虽不说,却对生死簿上排名靠前的人十分艳羡,暗中常常自比,通常以为十位之内,便是三城三派宗主的水准。除去三城三派几位老宗主、赵殷、六个横死之人,其余六十七人都卒于裴慎剑下,恐怕此人已有宗师之能,除去赵殷,在场任何人碰上都必死无疑,所以赵殷下了指示,真正动身的并不多。交头接耳之际,门外小厮大喊道:“老爷,有您的急件!”
他慌里慌张从人群中挤过来,一路小跑,木匣也随之咚咚乱响,赵殷立刻闪身到贾松身前,道:“这是你家丁?”
贾松道:“是,是我家的。”
赵殷道:“什么人的寄件?哪里寄来的?”
家仆道:“不知道……我就照常去镇上驿站看看,领过来的……”
赵殷道:“退后五步。打开。”
家仆被他的架势震了一下,没有反应,手中木匣依旧咚咚地发着闷声,人群嗡鸣声也越来越嘈杂,每耽误一秒,裴慎都可能逃得更远,赵殷吼道:“打开!”
木盒上做了一个简单的铁环扣,那家仆在众目睽睽下按动,“咔”地一声,便尖叫起来,猛然将木匣抛向空中。一条几乎与木匣登场的物体转了隔半圆,“啪唧!”摔落在地,竟然是人的胳膊。
见过些世面的,立刻都涌上来看,胆小的早跟着尖叫退下,泾渭分明,那几乎齐肩斩断的胳膊如同一支箭横在两排人浪脚下,大臂在后,手掌在前,指向门口。
“啪!”
手掌无风自动,带着从木匣中沾染的血液,猛然向地面一拍,连同手臂向门外挪了半寸。
“啪!”
“啪!!”
这根断掉的手臂,竟然在自己向门外走!
贾松连杀子之仇都忘了,魂不守舍地缩在赵殷后面,赵殷直勾勾盯着手臂,试图靠视线盯出个名堂,怒道:“故弄玄虚!”
拔剑一扫,将正在爬行的手臂从中剑齐齐削断,然而,手掌爬得竟更快了,门外几个胆大未退的百姓此时也见之色变,向左右两边跑去,四处都在喊:“闹鬼了!”
“快跑啊!”
“我只是来看热闹的,无意冒犯,无意冒犯!”
纷乱之间,赵殷已将胳膊斩作四段,只剩连着一丁点手腕的手掌在地上飞快拖过,留下一条越来越浅的血印,正待再砍,一句悦耳的男声飘然而至。
“都别动。”
声音不大,但院内院外,人人都听得十分清楚,青黑道袍的男子逆势而行,大步跨入门内,张开手掌,直接压到鬼手之上,握住它翻了一面。
被这样握住,鬼手应当内扣起来,但此时它的手心却鼓起一片,在男人手掌内挣动。男人扫了地上的断肢一眼,紧蹙的眉头随着极轻微的喟叹舒展开,起身道:“没事了,都上前吧。”
然而,此刻已经没有任何人盯着鬼手,反而在看到他的脸时发出一排整齐的惊叹。
“他他他……真是我想的那个人?”
“他不是失踪三年多了吗?”
“不是逐出师门,没有露面?谁说的失踪?”
“切,我听说……是受了情伤,回家做富贵闲人去了。”
“富贵闲人还是废人啊?我可听说他让人给废了,差点没活过来。”
“这么大声,你他妈不要命了?就听刚才那声传音入密,他像废了吗,啊?!”
“怎么了,他是你老子,不兴别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