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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大宋_分节阅读_第136节
小说作者:安化军   小说类别:历史军事   内容大小:2.7 MB   上传时间:2024-10-19 21:11:38

  十三郎哪里理他们,只管指挥着手下,上来把几个人一一绑了。

  这几下兔起鹘落,从柴房里出来的两个庄客,只觉得眼睛一花,便就胜负已分。主人家被抓,他们自然也不拼命,任由十三郎指挥着人一起捆了起来。

第158章 人赃俱获

  此次拿人顺利得出乎杜中宵的意料,这么大的案子,竟然没遇到什么反抗。看着十三郎雄纠纠气昂昂押出来的几个人,分明就是普通种地的农民,杜中宵有些好奇。

  把人捆在一边之后,杜中宵带人亲自进去搜索。

  在主人的房里,搜出了十几件铜盆、铜壶、铜镜,大多是见铸好的,没有打磨。又在柴房里,搜出了几件戈、矛、凿、铲,都是不大的青铜器,显然是从地下挖出来的。

  杜中宵有些失望,虽然这些也是文物,但不是重器。重器不一定大,但总得是礼器才行,说明其主人生前的地位。每一件礼器,都代表了一定的历史意义,最能刺激当政者的神经。

  正准备吩咐众人回去的时候,一个兵士从窗下的草堆里,取了一件尺余长的青铜器出来,对身边的人道:“这壶看着古怪,又细又长,不知是装酒还是装水。”

  杜中宵看见,忙道:“那件是觚,极是贵重,快快拿来我看!”

  那士卒见杜中宵神色凝重,不敢怠慢,忙双手捧着那件铜器快步过来,交到杜中宵手里。

  杜中宵接了青铜觚在手,翻来覆去看了一会,看不出什么名堂。他认出这是一件觚,还是因为考进士前恶补古籍,对于历朝礼器有些印象。儒家重礼,对于历朝礼器是必学的内容,杜中宵略知皮毛。换一件其他种类的青铜器来,杜中为就很难认出来了。

  把手中的觚掂了掂,杜中宵交给身边的十三郎道:“此物贵重,你小心拿好了,万不可摔坏!”

  十三郎见杜中宵说得郑重,不敢怠慢,小心把青铜觚捧在怀里。

  杜中宵对里正田员外道:“员外,这姓孙的家里如此多的禁物,此案重大。我把人押回去,你派人把这里守住了,没有官府的吩咐,任何人不许进门里来。此事若出了差错,我唯你是问!”

  田员外看一边地上堆在一起的铜器,并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也不知道孙然一家犯多大的罪,杜中宵吩咐,便就答应。无非是派几个青壮,把这里守住了。

  这一带自唐朝时候起,便就经常从地下挖青铜器出来,乡民并不当一回事。什么禁物,自己挖出来的宝物,交到官府手里却不定有几个钱,这种傻事谁做?大多数的人,都会拿到铜匠那里,化了之后重铸个家里用的器物,如铜镜之类,或者卖掉。

  此时天色已黑,杜中宵吩咐手下点起火把,押了孙然父子和两个庄客,回驿馆去。孙然的儿媳妇和孙子不女,则由田员外选的青壮,押在他的手家里。

  回到驿馆,杜中宵吩咐手下把其他人押了,单提孙然到了自己房里。

  让十三郎站在身后,杜中宵看着眼前的孙然,貌不惊人,就是一个普通的乡间老农,实在跟大盗这些字眼不沾边。虽然人不可貌相,但若说这样一个人是重犯,杜中宵自己也不信。他已经问了,附近出土的青铜器很多,把这些化了之后重铸,是这里传承了几百年的产业。

  喝了口茶润了润喉咙,杜中宵对孙然道:“你在家里私藏禁物,铸成铜器牟利,可知罪?”

  孙然道:“官人,小老儿就是凭着一点手艺,卖些铜器贴补家用,哪里知道就犯了禁?”

  杜中宵冷笑道:“你若只是铸些铜器,我又何必抓你?你化的这些铜器,多是来自地下,不定许多是从别人墓里掘出来的。挖坟盗墓,可是死罪!”、

  说到这里,杜中宵猛地拍桌子,声色俱厉。

  孙然吓得一哆嗦,忙道:“官人,小老儿只收铜器,铸了之后再卖,哪里来的可不知道!别人拿了铜器来卖,哪个知道是哪里来的?什么盗墓这种事情,可与小老儿无干!”

  杜中宵指着身边桌子的青铜觚道:“你做这一行的人,自然该知道铜器形制。便如这一件,青铜的觚,都是出自秦汉以前,周朝已不多见,多半是商朝时的器物,可知其珍贵。你会不知?”

  孙然苦着脸道:“官人,小老儿知道秦汉,什么商周都没听说过,又怎么知道这是什么?铜器的形制我知道,无非是铜盆、铜壶,还有铜镜,什么觚可是从来没听说过。”

  杜中宵哪里肯信他的话,道:“觚这种器物少见,你不知道倒也罢了,难道鼎也不知道?你以为我们怎么抓到你?今日恰巧拿了两个偷挖了青铜鼎的,说要卖给你,才摸到你那里。”

  孙然连连摇头:“官人说的鼎,莫不是用来煮肉的?那也没什么稀奇——”

  “胡说!”杜中宵重重一拍桌子。“铜鼎是一般人用的么!你这里哪家用鼎煮食,你告诉我,我去拿人!自古以来,鼎是重器,是随便铸随便用的?别的礼器你不知道,情有可原,若说鼎也不知道是用来干什么的,明白是装傻了!我不是本地官员,你对我说实话,还有转圜余地。如若不然,到了明日,知州到了这里,你再如此犯浑,少不得大刑伺候了!”

  杜中宵一个路过的官员,其实没有权力审案,更不要说动刑。就是知州来了,也无非是把孙然一家抓回州城,审案的事情要交给司理院。这就跟法院抓人一个道理,不能审讯,那是公安局的活。

  孙然跟官府打交道少,哪里知道衙门里还有分工,见杜中宵神色严厉,心中便就慌了。他是做这一行的,怎么可能不知道普通的青铜器常识。其他的青铜器物倒也罢了,一个鼎,一个钟,肯定不是普通人家里用的。不要说地里挖出来的,就是新器物,也不敢随便给人铸。特别是鼎,这个年代早就没有实用价值了,只要存在的,几乎肯定是礼器。只要是礼器,就涉及到严重的法律问题。

  沉默了一会,孙然道:“官人,小的确实就是收些铜器,熔了之后铸成器物换钱。铸的器物,大多是铜镜,多由家里小儿带到他州卖掉。做这一行,别人拿了铜器来卖,我们惯例不问来历,只按照器物的重量算钱。此是行规,并不是我一家如此。”

  杜中宵虽然不知道他们这一行的实情,按常理,孙然的话还是可信的。面色缓和了一些,道:“这么说来,今日我们截下的那一个铜鼎,也是卖给你了?你家里以前还有没有收到过此类器物。”

  孙然道:“回官人,以前也收到过的,不过都是寻常器物。”

  “你怎么知道是寻常器物?刚才不是说辨认不出来吗?”

  孙然叹了口气:“不瞒官人,小的们做这一行,只是糊口而已,重案也不敢犯。我虽然不知道收到的铜器是哪里来的,具体用来做什么,但有一条,凡是上面有铭文的,一律不敢化了重铸——”

第159章 从轻发落

  宋朝是金石学大兴的时代,文人喜欢并且重视,出了很多金石大家。此时的人收藏铜器,极重视上面的铭文,称为钟鼎文。这种风气漫延到民间,就是孙然这种乡间铜匠,也知道有铭文的铜器价值难以估量,不敢化了重铸。

  听孙然还算守住了底细,杜中宵出了一口气,问他:“你做这一行许多年,收到多少带有铭文的铜器?哪里去了?”

  孙然犹豫一下,才道:“不瞒官人,许多年来,我也只到过三件,都卖给别人了。年深日久,哪里去寻买家?我们这里铜器挖出来的多,一向都有人在这里收买。”

  杜中宵也知道,既然知道带铭文的青铜器的价值,孙然没有留在手里的道理。他是个铸铜器谋利的铜匠,并不是个收藏家,一切以换钱为主。

  见孙然态度恭顺,杜中宵的神色缓和下来,对他道:“在你家里,并没有多少铜器。按理来说,你做这一行这么多年,家里怎么会只有这么点铜?你照实说来,对你有好处。等到本地官员到来,再从你家里搜出铜器,可就要罪加一等。”

  孙然偷眼看杜中宵,猜测着他的身份,自己到底应该如何回答。

  看了孙然的表情,杜中宵道:“我只是个路过官员,发现了自事,拿了你便就算了。左右无事,才在这里审你。若是你答得痛快,我替你向本州官员求情。”

  孙然知道自己犯的罪说大也大,说小其实也小。墓又不是他盗的,做铜匠又不犯法,真正按律处置的话,最多就是个窝藏的从犯。

  看杜中宵不似个刻薄的人,孙然犹豫再三,咬牙道:“不瞒官人,小的做这买卖,哪里有把铜器都藏在家里的道理?离我家不远的山里,有我几间草房,大多铜器都是藏在那里。最近接了一个大活,要给林虑县的慈源寺铸一大铜钟,是以最近这些日子,都在攒铜。”

  听了这话,杜中宵来了兴趣,问道:“铜钟昂贵,慈源寺虽然是大寺,也铸不起吧。”

  孙然道:“小的不知道他们的钱从哪里化来,只是要我替他们铸一个几百斤的大钟。说是惟有如此重器,才能彰显他们宝刹的威严。”

  杜中宵听了,笑着骂道:“这帮秃驴,不知骗了什么的钱,如此铺张。”

  突然,杜中宵想起什么,问孙然:“你说可以铸几百斤的铜钟?这可不是易事。只有多年浸淫此事的巧手工匠,才有这种本事。你若真有这个手艺,我倒是可以替你求情,给你一条出路。”

  孙然听了一喜,急忙拱手:“官人有用到小的地方,只管吩咐。”

  杜中宵道:“相州这里,产铁最多。朝廷在这里有场务,专门铸枪铸炮。等到知州来了,我会向他说明,不必把你发配他州,只要本州的枪炮作坊里做事即可。你免了罪责,也有事做。”

  孙然听了,心中有些失望。若是自己愿意老实做个工匠,又何必躲在乡下做这种事?不过现在被官府拿住,只能任人宰割,没有办法可想。一时沉默不语。

  杜中宵猜到孙然的心思,不再多说。他被自己人赃并获,哪里还有选择的余地?能够铸几百斤的铜钟的工匠并不常见,特别是在京城之外的地方。杜中宵之所以想让孙然去铸枪炮,是因为将来如果要制造大的火炮,大多还是要用青铜,用得着这样的人。京城的一些为宫廷服务的作坊里,当然是有这种手艺高超的工匠的,但要用他们,却不容易,还是民间的手艺人更好用些。

  详细问过了孙然藏铜器的地方,杜中宵便吩咐人把他押出去,仔细看住,自己安歇。

  第二日一早,相州知州杨孜亲自带了司理参军姚安乐,来到天禧镇驿馆。

  杜中宵迎进驿馆,分别落座,把自己昨日怎么发现有人盗卖铜鼎,怎么顺藤摸瓜抓倒孙然,以及审问的情形,一一详细说了。

  杨孜听罢,愤然道:“本地传说是商王古墓,历来多有青铜器被挖出来,到这里收买的人多。这些乡间蟊贼,贪图几个铜钱,愈发嚣张!此次重重惩处他们,杀一儆百!”

  杜中宵道:“知州,依在下看来,这些人还是仔细区区分。那些盗掘古墓的,重惩自是应当。至于买铜的匠人,不过是窝藏销赃而已,依律不当重判。”

  杨孜一怔:“博士如何这样说?”

  杜中宵道:“在下在火山军的时候,曾经制火枪火炮,极是犀利,在唐龙镇打退了契丹人进犯。到京城演示,圣上和朝中大臣也觉得此是军中利器,特命在相州这里铸造。监当官陶十本,原本是随在我身边的人。孙然这一家,既有铸器的本事,可命他们到陶十七手下效力。”

  杨孜有些不愿:“不过是个乡野匠人,这种人到处都有,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依我看,该当发配边远军州,让地方其他做这一行的人引以为戒!”

  杜中宵道:“知州,能铸几百斤铜器的人并不多见,这孙然也算难得了。现在正是用人之际,还是从轻发落,让他为朝廷戴罪立功。”

  杨孜本人刚带馆职不久,为秘阁校书,不带馆职,轮不到他来做相州知州。知道杜中宵此次回京是试学士院,人又年轻,不好不卖他的面子,勉强同意了。

  杨孜这个人,被传的最广的事情是进京考进士的时候,与一个烟花女子两情相悦,在京城的时候多亏这女子接济,约以百年相守。后来高中进士,与这女子一起回乡,不知怎么无颜见家里人,约以饮药酒殉情。结果女子饮毒酒而死,而杨孜违背了诺言,安然做官。

  这种事情,口口相传,越传越离谱,早已不是事情的本来面目。杜中宵听人讲起,便就不信。落魄进士在京城穷困潦倒,依靠烟花女子吃喝的事情不罕见,便如柳三变,一个人吃许多家呢。但若说到两人一个非你不娶,另一个非你不嫁的地步,那真从来没听说过。因为外人不好问,杨孜这件事情的本来面目没多少人说得清,只当个异闻。不地这件事情传得广,又没有人替他辨驳,可见杨孜的为人,在官场上没几个朋友,政绩也不突出。杜中宵只是要保下孙然一家,将来说不定用得到,无意与杨孜深谈。

  一切交接清楚,杨孜与司理参军姚安乐提了那三个盗墓贼,又押了孙然一家,与杜中宵一起回到相州。他们如何审理,已经与杜中宵无关了。只有孙然一家,因为杜中宵的关系,得以从轻发落。

第160章 甲骨

  离了相州,过汤阴县,到安利军。与安利军隔黄河相望的是滑州,附廓县为白马县,两地之间有一座黄河上的浮桥,即白马浮桥,是沟通黄河南北的要道。滑州是一个特殊地方,被河东路、河北路、京东路和开封府围住,但却属于京西路,是京西路的一块飞地。形成这种格局的原因,一是历史因素,当然更重的是方便京西路统一管理治理黄河,京西路帅府统一组织黄河防务。

  河北路和河东路进京,要么走白马浮桥,要么走西边的孟州浮桥,经西京河南府转京城。除这两条路外,都是小路。杜中宵此次回京,因为要到潞州拜访转运使,与上次不同,走的东路白马浮桥。

  到了黄河岸边,十三郎骑在马上伸着脖子看着奔腾的河水,感慨道:“过了河,可就算是回到中原了。自三年前随着官人到河东路任职,一眨眼就几年过去,都快忘了中原是什么样子了。”

  杜中宵道:“可惜是冬天回来,京城与火山军一样寒冷。”

  十三郎连连点头称是,觉得有些遗憾,所谓近乡情怯,到了黄河岸边,以前中原的记忆突然涌上心头,历历在目。既恨不得身插双翅,尽快回到家中,又有些惶恐。

  正要打马前行,十三郎突然问道:“官人,先前在相州的时候,你为什么一力为孙老儿说话,让他免于发配,只在本州效力?那老儿熔铸铜器,罪过不小,这样岂不便宜了他?”

  杜中宵道:“他有铸铜器的本事,将来不定用得着。”

  十三郎道:“铜匠哪里没有!就是我们老家,州城里一样有几家铜匠。”

  杜中宵笑道:“铜匠和铜匠不一样。一般的铜匠,只是敲敲打打,并不会铸器。会铸器的,也多是只会制铜镜,其他器物就不行了。孙然能铸几百斤的铜器,可不常见。就是京城里,有这手艺的也多是为宫廷做事的待诏。此次回京,若是一时不必外任,朝廷应允,我想试着铸几门大的铜炮看看。京城里的待诏哪里会听我的吩咐?做这事,或许就用到这样一个人。”

  十三郎道:“现在陶十七在相州铸的炮不少,比以前精良,铁又便宜,为何铸铜炮?”

  杜中宵道:“炮这东西,越大越有用处。现在的铁残渣太多,用来铸炮不妥,大炮只好用铜铸。如果铸出千百斤的大炮来,几炮就能轰塌城墙,岂是现在的铁炮可比!”

  十三郎惊得吐了吐舌头:“官人说得吓人,什么东西能够几下就轰塌城墙!有那等利器,城池还有何用!我也听军中的人讲过,炮的用处,就是打掉城头的守城器具。”

  杜中宵就笑:“口说无凭,你自然不信。什么时候铸出来了,让你见识一下。”

  十三郎只是摇头,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出来,能够轰塌城墙的武器,该是个什么样子。

  正在这时,前面的随从办妥了过浮桥的手续,前来禀报。杜中宵带着十三郎催马上前,准备渡河。

  到了浮桥边,却被一个守城的都头拦住,指着一个打开的箱子道:“这里面是什么东西?都是龟甲兽骨,上面还刻着有字,莫不是厌胜一类的物事?过了浮桥就近京畿,你带这些什么?”

  杜中宵看了看箱子里的东西,道:“这是从相州收来的,确实是龟甲兽骨。上古之时,朝廷做事都要卜筮,这便是记载筮词的。我偶然收到,回京之后自有用处。”

  那都头看杜中宵带的东西不少,又不是什么高官,没有得到好处,心中不舒服。有了由头,便就不肯放人过去,吩咐把箱中的东西都翻出来,等候上官查验。

  杜中宵做了几年的官,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心思,冷笑道:“我是朝廷命官,奉命回京,岂能被你一个小小都头纠缠?我箱子便放在这里,哪个敢上来翻检,必奏时朝廷。你尽管去报这里主事的,让他自来搜检便了。不过你们为难我,等我过了浮桥,必会找机会为难你们。”

  那都头斜着眼道:“你芝麻大点官,口气倒不是小!我在这里守桥多年,什么人没有见过?”

  杜中宵冷笑道:“你见过的自然多了,每年到契丹交聘官员都是由此过,更不要说到河北、河东路赴任的官员。我看邸报上,这两日新任的河北路田提刑也要过桥,你若存心刁难,我便在桥这一边等上几日又如何?你看不上我一个卸任知军,难道也胆量撩拨提刑?”

  那都头有些心虚,看着杜中宵道:“你认识新任的田提刑?”

  杜中宵道:“以前在京城的时候,有过数面之缘,倒还谈得来。”

  那都头不信,想了又想,还是不敢赌自己的前程,口里骂骂咧咧,让杜中宵一行上了桥。这些朝里的文官,什么一起交游,诗词唱和,谁知道他们怎么就搞到一起?一个小小都头,还是不要行险。

  田京是数年之前定川寨之战时的镇戎军通判,那一战虽然败了,田京这些人却立得有功,几年时间升到了一路提刑。杜中宵与他并没有什么交情,上次回京的时候,一起赴过酒宴而已。刚好在相州的时候看朝廷邸报,田京接替王仪提点河北路刑狱,临时用来吓唬一下这个小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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