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这么想,王氏却非如此。
王氏多是和嫔位以下的姐妹们相识,但是对于宫里嫔位以上的也都记在心里。她此次都是努力之后才和宜妃有了交情,甚至攀着能得以多些恩宠,又意外惊喜的见到了德妃!王氏低身行礼,“娘娘,您可要给妹妹做主啊!”
一声妹妹长且轻,柔柔的格外情深。
婉绣似乎能想到康熙受用时候的样子,再看王氏的脸,不由得对上了郭络罗氏老神在在的目光,“我这初来乍到的,还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事?”
“是安嫔娘娘,她,她……”
婉绣顿时坐稳当了,她目光定在王氏欲言又止的面上,好心提醒道,“她欺负你了?”
王氏委屈的直点头,摸了摸眼角抿着唇哭诉,“也不知道妹妹怎么得罪了安嫔娘娘,近日来总让娘娘生气,晨昏定省也做不好。”
郭络罗氏拿了一块玫瑰糕,“许是你近来太张扬了。”
为何张扬?自然是邀宠不断,而她年轻,康熙也偶尔受用的缘故。
毕竟安嫔不是争宠的人,就算新人们不知,可她的年纪早就不在绿头牌里了,没道理还对个丫头片子不顺眼的。
王氏紧了紧手心,她垂下眸子眨了眨眼,复抬起一双婆娑泪眼迎上德妃,“宜妃娘娘说的,妹妹也想过。可是后来再琢磨却不是如此,宫里都言宜妃娘娘为人仗义,所以今日才赶至翊坤宫中。”
仗义宜妃娘娘细口嗑了一小块糕点,“嗯,你说。”
婉绣听着有自己的影子在,精神也来了。
“……”王氏吸了口气,“按理说宫宴近了,安嫔娘娘又与娘娘们都有走动。妹妹对德妃娘娘神往已久,便提了两回,不想安嫔娘娘……”
王氏犹豫的住了口。
“接着说。”婉绣兴致不错的点了点头,对她的作态并不表态,只是眼角在矮几上徘徊了两下,最后抿了口茶。
说什么?不是说两人纠葛错杂?你不该生气吗?
王氏气憋。
作者有话说:
真的很不好意思,断了好多天了。
最近工作忙,放假也出门,好在国庆了加上后面都是双休可能会好点。
本章是59在外出车上更新的,临时又打算着出门去湖南看香猪去了!明天去神农谷O(∩_∩)O,祝大家国庆节快乐~
第170章 四九闹不合
德妃和安嫔之间最大的瓜葛只有八阿哥胤禩, 其生母成了彼此闭口不谈的秘密。
于婉绣而言是不愿提,于李氏而言是不能提,于康熙而言是不许提。
所以后宫知道的老人不说, 后来的新人不知, 根本不可能知道德妃和安嫔之间的默契和防备。
王氏似乎是一知半解, 所以开口的方式十分微妙。婉绣和郭络罗氏心里明白了意思,她琢磨着想, 脑海里呈现了一人。
钮钴禄氏温贵妃!
十阿哥性情爽快, 不爱听那些咬文嚼字的东西,学堂上师傅告状无数已经引得康熙罚了多回,但也无济于事。
钮钴禄氏是要强的人, 怎么也想不到儿子是这样的,伤心之余自然少不了其他打算。
虽然说对于十阿哥跟着八阿哥跑,钮钴禄氏多是恼怒, 可暗地里的心思谁又知道?
婉绣对于王氏的印象蓦地丰满起来, 她笑盈盈的道, “本宫常年在宫外少有走动,有什么话你且直说。”
言下之词,你想怎么瞎掰尽管开口。
大家都不是蠢笨的人,王氏心知自己的计量早就在人心里有了定夺, 窘迫得难以言喻。若是面皮厚的, 有些城府的怕是硬着头皮也要说了。可王氏却不同,她如今新贵起立,最重要的是这个月的月事停了。
只是月份尚浅,知道的也只有她和皇上而已。
王氏心里拎得清, 她当即福身诉了缘由, “妹妹近日得知娘娘和安嫔早年有些交情, 可是不知为何生了间隙,这些年已经不大来往了。宫里消息自然都是有根有据的,妹妹不是聪明人,只想着安嫔娘娘生性直爽却无来由急躁,又听闻德妃娘娘大善,想帮着疏通一二也能解了自己的眉头苦。”
婉绣不由笑了,这宫里的都是妙人!王氏能在后宫之中脱颖而出,这张嘴真是功不可没。别人不知晓,可她却能看出一些康熙喜爱的模样。只要她性子不歪,不要被人指着深了心思,以后的好日子便指日可待。
按理说她应该生气,可不知道为何,听明白后却觉得好笑,“王庶妃实在是细心,本宫也着实疏忽了安嫔。”
“是妹妹妄自揣测,娘娘不生气就好。”
“气什么?你多来说些好听的,她高兴还来不及呢。”郭络罗氏早就把玫瑰糕放下了,她本来食欲不重,如今年岁上涨后对入口的东西更是苛刻起来。也或许是这个缘故,说话挤兑的功夫也见长了。
婉绣听了没什么,王氏确实红了半张面颊,既是羞又是喜,“那妹妹以后就常来叨扰,还请姐姐们不要嫌烦。”
王氏坐的不久,很快便离开了。
眼见着人影走开,郭络罗氏一把将手里鎏金镂空花篮形手炉丢开,扬声喝道,“什么东西!”
婉绣斜眼过去,“有本事去人跟前,指着鼻子说去。”
“你当我不敢?”郭络罗氏眉宇一倒,模样凶悍得厉害。
婉绣摇摇头,“知道你敢,却是没有必要。”
郭络罗氏哼了哼,“钮钴禄氏进宫时候我就说她不是安分的,偏你们不当回事!连皇上也信他!”
别的不敢说,但是有没有说话,是不是真心这种事情,婉绣确实可以窥破的。在钮钴禄氏初初进宫的时候,她确实心思干净,也不求要争宠做什么。要说什么不甘心,说起来也十分好笑。婉绣想着拧了眉头,“这十阿哥实在惫懒了些,做额吉的心思又急,真是两个惹祸精。”
“什么意思?就那么放过他们?”郭络罗氏一巴掌拍在了矮几上,扬声将奴才们叫了起来,“把庶妃用过的东西都捡起来收拾一遍。”
“只换她用过的?”
郭络罗氏看着满屋成套的摆设,她皱紧了眉头,“都换了。”
婉绣有心笑她,却见她转眼等着自己,凶巴巴的道,“宫里既然要置换物件了,自然就要兴师动众的不方便,你还是请回吧。”
这一次还是郭络罗氏有心请人过来,不然婉绣都不知道还有这茬。像这种拐弯抹角没有直说她不好的消息,花儿们大多都会听过就算。
对于模样有些隐隐不安的婉绣忽然松了口气,世上没有完美的存在。她的模样也非古往今来头一例,不过是比常人更年轻罢了。大多看了只当她是养尊处优,又有些不同而已。身为女子,婉绣并不想故意把自己弄得难看。就是花儿那里,她似乎少了份用心。
应该更花点心思。
好在各宫里都早有准备,各自都有一些能够帮忙打听消息的花儿。
在钮钴禄氏那里靠的最近的是一朵春兰,到了这个时候正好是冬眠将醒。联系并不难,只是消息也因此比意料之中的要少。
婉绣琢磨着让底下的奴才走动,又叫人去翊坤宫里出传了消息。
虽然春兰醒的少,但是她确实见过几次王氏独自向钮钴禄氏请安。有这一情况,但苗头就准了。
她和安嫔之间唯有八阿哥有牵连,婉绣为此还让人去通了一声,显然是想着做好了防范,免得有了万一被打的措手不及。只是婉绣前后打点妥当,只等东风,不想这东风来得迅而急。
胤禛和胤禟打起来了!
这和小时候的打闹不同,那一回是几个孩子乱打,手脚虽然没有轻重但是力道小,论说起来真没什么威力可言。可如今又是经年,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两人竟像是撕破了脸皮一样打的鼻青脸肿的,哪怕是跪在了殿堂前,也气鼓鼓的各自跪了有六尺远之多。
丝毫没有往日聪慧懂事的模样。
郭络罗氏看着她漂亮好看的小儿子费力的瞪着一双发青的眼睛,她难受的揉了揉心口,直怼着康熙哭了起来,“这坏心肝的女人真的是坏透了!皇上若是还要偏袒她,那就把奴才这四母子都关起来算了!”
康熙疑惑的看向了德妃,指着郭络罗氏,“你两个闹什么?”
婉绣嘲笑,她目光定在胤禛和胤禟中间的两人崭新的衣裳上,胤禩和胤明明就在当时,为何却毫发无损?
作者有话说:
断更之后,亲们走得更彻底了,捂脸
不是半章,而是自动发表的时候59正在神农谷的半山上。根据老爹朋友的介绍,说某条路线进去大概几公里会有一个大瀑布,所以一家人屁颠屁颠的进去了。
结果走了四十分钟,发现才到去望瀑布的起点!小门上的牌子说来回六公里,用时三小时请谨慎出行,然后保安大哥说慢慢走加上欣赏一下大概是四个小时。59硬着头皮进去了,沿着山沟不停地爬梯走了两公里有多吧,终于看到一户人家,说来回还有两小时。59那个开心,屁颠屁颠上去又一公里多,遇到瀑布牌子下的大叔说还有一两小时,然后……总之回来之后看了手机,神奇的来回六公里,明明是单向六公里啊大哥!
第171章 小阿哥亲征
胤禟其实也为自己的冲动而气闷, 即便他神色矜傲,却不敢抬头去看额吉的脸色。
不消说,回头又是那些叫他头痛欲裂的处罚。
而更重要的是, 怎么把这件事情揭过去。
他和胤禛不同, 是额吉的幼子, 长得也像额吉,所以很得宠爱。小的时候难免横行霸道, 等到读了书遇到了这些兄弟们一切都变了。
书房里大哥为长子, 骑射布库拔尖。太子爷乃中宫原配所出,学识渊博。三哥是荣妃所出,斯文儒雅, 很得师傅们的喜爱。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四哥也极有风采,竟全然盖住了他五哥。只是论出身不过包衣所出, 说耍刀比剑勉强而已, 论学识不过将就, 哪比得他五哥?
又凭什么极得宫人赞誉?
只因为懂得钻研,攀上了太子爷?
男儿家靠外物起身,在胤禟看来实在不耻。
可就算如此,额吉却时常叫了四哥常来翊坤宫里, 说要他平日多加关照?
谁要他关照?
胤禟与交好的兄弟提了一嘴, 记得当时十弟正逗着一只鹦鹉,他不以为然的道,“那可是人前风光的主儿,能得他一分关照可不方便多了。”
这话听得他面色一沉, 倒是八哥意见不同, “别人说还好, 可咱们兄弟整日里见,怎么会看不出四哥的脾性?他诗作清新闲雅,生性却疾恶如仇,不过是性情人而已。”
言下之词,竟然是为四哥狡辩!
胤禟想到八哥似乎和四哥有些浅薄交情,便住了嘴没说话,只听得十弟没心没肺的在那儿逗鸟儿。
有些话,是他羞于口齿罢了。
他自幼聪敏,又好学喜发明,遂自小就得额吉偏爱。但他与五哥的情分极好,得知他对夷人西学生了喜爱,还自学了外语后便带着他去了传教士的宫殿。他捧着书,很快将俄语学的滚瓜烂熟。
可就是这样,他却发现在传教士的嘴边却常听到四哥的名号。
又或者说,是整个后宫里都能听到他。
明明他额吉的名号也不差,却硬生生被压了一头。自家里也是心大,个个都推心置腹般与其交好,和宫人一样。都觉得德妃娘娘得宠,太子爷亲近,又或是七格格端庄聪慧,总之所有言谈都能拐着弯儿的说到四哥。
只因为他是德妃的长子,是太子爷的手把兄弟,也是让永和宫站住脚跟的人,更是近年来已经替汗阿玛办了几桩要事的好儿子。
与其说他对四哥是不喜,倒不如说是嫉妒和不甘。
他总觉得自己也不差,五哥也不过是嘴笨了些,怎么就比不得旁人了?
胤禟初时也觉得自己不该这样,可时间长了,自己也忘了自己怎么就开始钻了脑筋,似乎总要出了口气才能心头平缓下来。
譬如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