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杨思国不是因为彩礼钱上吊的,然后王秀兰几次三番让我不要去村长家,像是很害怕我跟他们接触。她的反常我估计跟杨思国的真正死因有关,我过后要瞒着她再去一次村长家,问清楚杨思国的真正死因。”
“嘿,你真棒!”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
“我晚上要去一趟村里的知青宿舍看望那些北京知青,你跟我一起去吧。”
“我不去,我已经疲于应付那些跟杨思情B有私交的男人,身心皆累。”
“村里跟她有私交的男人不是只有那个哑巴吗?”
“哪儿呀,那个哑巴只是生气她拿了他们家的钱却逃婚,他们之间反而没什么。她一直想嫁给城里男人,村里就那些北京知青是城里男人。她就和他们走得挺近,还主动跟其中一两个男知青示好过,希望能有个北京男知青和她确立男女朋友关系。这样等对方调回北京,她就能跟着去,可惜男知青中没有人看得上她。我不知道当年认识她的男知青都回城了没有,为防万一,我不想去见他们节外生枝。你想去看望北京知青就自己去,我待在家里。”
“你一个人待着不安全,我不去见北京知青了。”
“你不是答应上午那个拉粪的男知青要去看望他们吗?”
“只是说有空的话去看望,但我现在没空,我要保护你。而且那些都是外人,你才是我的内人,你比较重要。”
“什么‘内人’,我们还没领证呢。”
“老婆。”
“你瞎叫什么!”
“先叫后领证,老婆。”
“还反了你了!”
攘外必先安内,等她收拾掉这个内部不安分分子,再“剧本杀”寡妇!
杨思情扳扳脖子,掰掰十指,清清喉咙,开始运功。
外面冷不丁响起一道喊她的声音。
她抖个激灵,运起的功力一泄如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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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友军
◎人活久了,什么千奇百怪又可笑的事都能遇上。◎
杨大根老两口头碰头蹲在地上打商量。
他婆娘手里攥着那五十块钱, 问丈夫:“当家滴,这钱你说咋整?(冲正房努努嘴)他会不会生气?”
杨大根斜举着烟杆,慢吞吞地吞云吐雾, 回头出神望着背后的正房。
他婆娘没等到他发话, 碰碰他:“当家滴, 你别看咧,给额个话。”
杨大根把头转回来, 仍旧吞云吐雾不吱声。
片刻后才比划着烟杆,如此这般交代他婆娘:“你把钱给思情娃儿送过去, 然后这样跟她说……”
他婆娘听完,又喜又忧地问:“当家滴,你这个盘算好是好,可人家思情能答应吗?”
杨大根信誓旦旦:“她干啥子不答应,那是她亲哥!她要是不答应,你就把王秀兰滴事儿跟她说。他奶奶滴, 老子破罐子破摔咧, 一定要把杨思国滴魂儿从额们家请出去!再说这个没良心滴娃儿破天荒肯回乡一趟,住几天就要跟解放军回北京过好日子去咧,嫁出去滴女娃儿还能再回额们这个穷地方?额们错过这个机会, 以后去哪里再找一个杨家人?他杨家木有后人咧,绝户咧,额们家可好好滴,额不能让杨思国滴魂儿在家里再这么闹下去咧!”
说到激动处,抓着烟杆痛心疾首地敲打脚背。
村长连别人家夫妻炕上的机密都知道, 这比他们家闹鬼还邪性。
村长果然是一个村的灵魂人物啊。
他婆娘严肃地点头:“当家滴, 你说滴对, 杨家绝后不干咱们滴事儿, 咱们犯不上跟他家一起倒霉。额这就去找思情丫头说说!”
她一拍大腿,从地上起身就往院外走。
“你回来,额话还木有说完咧。”等他婆娘蹲回来,杨大根压着声音说,“你把思情丫头带到边上单独说话,别让王秀兰听到。王秀兰也怕杨思国滴魂儿回家,等下坏咧额们滴好事儿。”
悲催的杨哥哥,死了还要被活人当皮球踢。
“额知道咧!”他婆娘鼓足干劲出门,身上背负的“驱除邪祟,恢复家园”的光荣使命让她看上去特神圣。
书回上章章末。
杨思情暂停“教训蓝团长,以振妻纲”行动,出屋之前留下一句狠话:“有人喊我,我出去看看,回来再收拾你!”
蓝巍调笑地说:“我们还没领证,你不能行使‘收拾我’这项老婆权利。我跟你一起出去。”弯腰去抱杨有米。
杨思情偷袭式地拿肩头猛撞他一下,听他哎哟一声跌倒在地,她笑得猖狂,逃也似地溜出偏屋。
蓝巍很快抱着杨有米紧随而出,要对这个不讲武德的卑鄙女人实行最严厉的反击——拍一巴掌她的小屁屁。
“这位就是思情滴爱人,解放军同志吧。”他婆娘眯眼打量蓝巍,村民们说得没错,他就像画像上镇宅的关公那样威风。
划重点,蓝团长长得一点都不像美鬓公,请不要代入啊!
蓝巍扬起解放军式爱民亲民的热情微笑:“大姨,你好。”心里十分扼腕拍小屁屁行动不得不延后举行。
他婆娘拘谨地回他说:“你也好,你也好……”
杨思情看她面对解放军时这么不自在,出声帮她解围:“姨,你是来还我钱的吧。那钱你就收着,不然我过几天走也走得不安心。”
他婆娘先问她:“思情,你嫂儿在家不?”
她一进来就觉着院里安静的很,王秀兰和两个男娃儿都没瞧见。
杨思情说:“嫂儿去公社的供销社买东西了,你晚点再来找她吧。”
“额找滴是你……”他婆娘遮遮掩掩地瞟一眼解放军同志。
杨思情看懂她这个小眼神的含意,开口正待说话。
“思情,你跟大姨聊,我去整理偏屋。”蓝巍抱着杨有米转身回屋。
杨思情内心:嘿,蓝团长这该死的洞察力。
“姨,你找我有什么事儿?”
他婆娘抓过她嫩滑的小手拢在自己粗糙的双手间:“思情,额跟你叔知道这钱你肯定不会收回去,可额们也绝对不能要这钱。额们商量咧下,想用这笔钱在额们家给你哥补办一场丧事。你今天刚回村,应该还木有去你哥滴坟头拜过他吧。补办一场丧事,你正好能拜拜你哥。你看咋样?”
杨思情不解他们唱的这是哪一出戏:“嫂子说我哥的丧事那年已经办过,而且补办也不能在姨你们家办,叔他不嫌晦气啊?”
人在他家吊死,丧事还要在他家补办,杨大根是这么大方的人吗?
肯定不是啊,所以肯定另有隐情。
“你哥是在额们家吊死滴……”他婆娘迟疑一下,怕别人听见一样小声说,“他滴魂儿还留在额们家不肯走,额们想补办一场丧事,让你把他滴魂儿接回家。”
“蛤?”杨思情脑子卡壳一下,他们要给杨思国补办丧事的理由实属清奇,不禁脱口而出,“不是,你们怎么知道我哥的魂儿在你们家?”
为了驱鬼补办丧事,这不是扯淡吗这不是。
他婆娘就把他们家三年以来发生的闹鬼事件声情并茂,添油加醋地说给她听。
杨思情听完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有点想笑。
当有些邪事科学解释不了,人们就会疑神疑鬼起来。
迷信,真是一种拿捏全宇宙人民的“信仰”啊。
与其相信世上有鬼,杨思情更愿意相信应该是杨大根他们逼得杨思国吊死后,每次从正房门下经过都会心虚胆怯,一不留神,自己绊倒自己,纯属是一种心理暗示效应而已。
如果世上有鬼,那她这个穿越的就是B时空最大的“鬼”。
现在却要让她这个“鬼王”去办丧事驱鬼,真是人活久了,什么千奇百怪又可笑的事都能遇上。
不过杨大根有求于她,这就等于是在助攻她!
“姨,不管我哥的魂儿有没有在你家,只要能让姨和叔心里踏实,我愿意在你们家给我哥补办一场丧事。”
“太好咧!思情啊,乖女娃儿啊,你拜完你哥就跟着解放军回大城市过好日子去,甭回来管你这个嫂子咧,她不是个好东西。”他婆娘一高兴,说漏了嘴。
杨思情先不问她为什么说王秀兰不是好东西,而是先问她:“姨,你实话跟我说,我哥是为什么上吊的?”
他婆娘笑得像朵花儿的老脸慢慢萎缩,低下头嚅嚅嗫嗫,要说不说的。
杨思情逼她一把:“姨,你不告诉我实话,我就不在你家补办丧事。”
他婆娘只好吞吞吐吐地说起来:“就是,你叔有认识滴人在县城医院当大夫,听大夫说思国去过县城医院看病,就是看男人不行滴那种病。
可是当时王秀兰娃儿都生了三个,我们就知道她是偷人生滴娃儿。
后来你偷跑出去,你叔上你家要彩礼钱。
思国死赖着不肯还钱,你叔那脾气……他就骂思国在炕上办不成事儿,媳妇儿才跑出去睡野汉子滴炕;
骂思国脑子被驴踢咧,拼死拼活养三张外人滴嘴;
骂杨家完蛋咧;
吓唬思国再不还钱就把他和他媳妇儿滴事儿说出去……
你叔就是吓唬吓唬思国,谁知道他没两天就夜里翻墙,吊死在额们家,搅得额们家也不太平,唉。”
自曝了其丑,他婆娘又紧张地恳求起来:“思情,额们也没想到你哥会这样子就上吊啊!
你哥是因为这个事儿死滴,额们之后也不敢往外说这个事儿,怕你哥滴魂儿生气。
思情,额们知道错咧,你千万要补办这个丧事,把你哥接回家。
额们好不容易把你盼回乡。
你哥就剩你一个亲人咧,他滴魂儿只会听你滴话,王秀兰他们四个都是外人啊!”
杨思情内心哭笑不得:额也是外人啊!
杨大根原来是这么“欺负”杨思国的,难怪吃午饭的时候王秀兰不敢说出欺负过程,也不敢让她去村长家。肯定是怕村长说出自己的丑事,自己就没办法敲诈她更多东西,殊不知她早八百年就知道了。
这种丧门星的事,身为当事人妹妹的她知道后不能一点反应都没有。
杨思情开始飙演技了。
她臭着脸双眉紧锁,目光如刀,语气生硬地问:“姨,丧事你们要什么时候补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