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他的动作,虞茉渐渐安心,噘了噘唇:“我不喜欢被旁人逼迫。”
可等了等,赵浔却不似往常那般哄她,而是带了一丝淡淡的寒意:“若我偏要逼迫你呢。”
虞茉才不惧怕,只抬掌去摸他的额头:“阿浔,你今日好生奇怪,可是身子难受?”
“嗯。”赵浔握着柔若无骨的纤手,缓缓贴近心口,近乎撒娇般低语,“我很难受。”
世间静了一瞬。
她的脸已然红透,挣了挣,赵浔却不肯松手。执意要她感受,掌下强健有力的心跳,极快,如同飞蛾扑火般热烈。
虞茉无措地蜷缩起指尖,试探道:“你喜欢我?”
“对。”赵浔深深凝望着她,“往后,莫要再提‘江辰’,只有阿浔,好不好?”
她心跳漏了一拍,被蛊惑着点头。
等等!
外间还有与他亲昵的乐雁郡主呢。
虞茉清醒过来,反悔:“你先松手,我们谈一谈。”
赵浔不愿,掌心揽住她的后腰,往身前一压,固执地道:“随我去京城。”
“男女授受不亲。”她忙不迭搬出赵浔从前说过的话,“你这般,实非、非君子所为。”
“呵。”
赵浔低笑一声,不知是喜是怒。
随即,他躬下身,重重覆上她的唇。
第25章 冲动
唇上传来的力度,昭示着赵浔此刻正处于盛怒之中。
他的吻吞没了一切话语,中听的、不中听的,皆消弭无声。一时之间,逼仄天地内,只余紊乱的呼吸与交织奏响的心跳。
虞茉如同被施展了定身术,杏眼因惊诧睁得极圆,一瞬不眨,呆呆地望着骤然放大的秀致眉眼。
赵浔亦回望着她,长睫半垂,瞳仁幽深,带了蛊惑之意,诱她共沉沦。
僵持几息,赵浔微微退离,继而阖上眼,再度覆了上来。
柔软,馨香,妙不可言。
或许情之一事向来是无师自通,赵浔虽从未有过经验,却循着本能衔住她软若云雾的唇,时而轻轻吸吮,时而重重碾磨。
虞茉顿觉脱力,双膝一软,无措地倚靠着他。身前,是炙热的胸膛,身后,是滚烫的掌心。
赵浔俨然化为了一团火,在焚烧她的理智。
但并未持续太久,赵浔克制着错开唇,彼此分离时,纠缠出“啵”的一声。
满腔怒气早已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灭顶的愉悦。他眼尾上挑,眸中笑意蔓生,因得偿所愿而显得容光焕发。
俊俏得犯规。
重获自由,虞茉意识渐渐回笼,指尖攥着他的臂,勉力稳住身形。红唇稍见肿胀,眼神迷离,别提有多惹人怜爱。
赵浔眸光愈发深邃,竭力忍了忍,仍是难以自控地贴近些许,却并不彻底吻下。
而她呼吸急促,身躯剧烈起伏,动作间,不断擦过他的唇,相触又分离,折磨丛生,也似某种绮丽的对弈。
一颗心被勾得高高悬起,虞茉难耐地眨了眨眼,终于受不住诱惑,微微前倾,主动吮住了他。
赵浔错愕了一瞬,很快回神,在她试图退缩前反客为主。
分明是单调不过的触碰,却令人觉得,世间再无比之愈加愉悦的事。
辨不清,究竟是谁在挽留着谁,又是谁在贪婪地攫取更多。唇齿相依,不知疲倦。
赵浔食髓知味,力度渐渐失控,令虞茉不由自主地细吟出声。
狸奴般极轻的一声,窜入耳中,他却如遭雷击。脖颈红透,下颌抵着她的肩,大口大口喘息。
虞茉感受到环在腰间的手略微松动,拥抱不再严丝合缝。她睁开水雾迷漫的双眼,茫然地望向壁灯。
赵浔强压下不合时宜的变化,鬓角被热汗湿透,神情隐忍,眉心折出脆弱弧度。
此刻俱不便见人,他喑哑着嗓音问:“先抱你回房?”
虞茉紧抿着唇不言语,生怕泄出令她自己也倍感陌生的娇吟,遂埋首在赵浔怀中,由他去了。
所幸众侍从皆在楼下忙着装点行囊,不至于撞破二人的窘态。
赵浔将她抱至里间,似在竭力忍耐着什么,吐字显得十分艰难,他道:“再过半个时辰便要启程,你先将话本、首饰收一收。”
闻言,虞茉尴尬地偏过脸。
她还以为,回房是指“回房中继续”。方才过于紧张,尚未觉出滋味呢。
“哦。”虞茉故作矜持地应一声,可面上实在臊得慌,又不禁咬牙切齿道,“也不过尔尔。”
赵浔挑眉,回首望向眼神躲闪的少女,一字一句道:“什、么、不过尔尔?”
他嗓音压得极低,乍听平静,却令虞茉觉出一丝危险气息。
可输人不输阵,虞茉咬了咬唇,硬着头皮道:“你只懂蹭来蹭去,吻技,不过尔尔。”
“是么。”
赵浔回身在梨花木椅坐下,长臂一揽,将虞茉抱坐至腿上,眉梢轻挑,可眼底毫无笑意。他“虚心”请教,“你似是颇有经验?”
作为“博览群书”的现代人,便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可赵浔此时面色冷沉,她后背一凉,忙无辜地道:“我随口说说罢了,你不必理会。”
他面色稍霁,垂首吻过她的侧脸:“再试一回。”
占有欲作祟,赵浔彻底撕破了温润外衣,展露他最真实的一面。
强势,直白,叫人难以抵抗。
虞茉不争气地咽了咽口水,环住他的肩,试图蒙混过关:“哎呀,郡主和世子远道而来,不好将他们晾着,今日先算了罢。”
赵浔却扳过她的脸,熟稔地吻了上去。
他克制着将人揉进身体里的冲动,攻势愈发温柔,直至虞茉无意识地回应起,方故意顿住,红着眼睛道:“喜欢?”
她茫然启唇,喃声问:“什么。”
舌尖随着张合若隐若现,赵浔福至心灵,趁势含住一截,轻易撬开她的牙关,共赴从未探索过的领域。
涎液被搅弄出“啧啧”水声,虞茉快不能呼吸,挣扎着要躲。
他意犹未尽地停下,吻去她眼尾晕出的泪意,再是面颊、耳珠,如同渴学的学子,偏生天赋极佳,竟在短短时间内摸索出新的门道。
虞茉瞪他一眼,却非当真不满,甚至可以说感受极佳。只不愿处于弱势,泄愤般在他胸口捶了两拳,催促:“该动身了。”
“茉茉。”赵浔贴着她的耳畔道,“我去大堂等你。”
“……”
既非情话,何必说得这般缱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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阖上房门,虞茉才发觉衣襟皱得明显,她只好另换了一身样式相近的,坐至铜镜前理妆。
冷不丁照见自己满面红光的模样,她神情微僵。
镜中人眼角眉梢净是餍足之色,几乎将“满意”二字刻在脑门儿……错觉,定是错觉。
虞茉倚着冰鉴平复过心绪,推开门,有内侍接过她的包袱。
阶前,赵浔正与堂弟说着话,见她来,笑意加深:“可还想骑马?”
她望一眼灿灿红日,摇了摇头。
赵凌腼腆地抿唇,欲同她搭话,却听乐雁勒马,扬声道:“都准备妥了。”
“好。”赵浔唤来庆言吩咐几句,“出发罢。”
虞茉入了舆内,隔着纱窗,见苍州来的兄妹二人身骑骏马整顿军纪,别提有多威风。
她眼巴巴地瞧着,赵浔不由得失笑:“你既不喜风吹日晒,又何必艳羡。”
“你不懂。”
虞茉心道,此间若有手机,便是成天坐马车也不会觉得无趣。她看向赵浔身后的追风,可怜兮兮地问,“你也要抛下我吗?”
“……”
赵浔尚未作答,赵凌行了过来,语调轻快:“浔哥,有好些年没同你比试过了,今日咱们三个赛一赛如何?”
闻言,虞茉故意清嗓,提醒赵浔自己的存在。
他忍着笑:“到了苍州再比也不迟。”
“那我也随你们一道坐马车。”赵凌说。
谁知自家堂兄竟凉凉掀了掀眼帘,不留情面地拒绝:“挤不下。”
庆言适时将追风牵走,唤道:“世子爷,该动身了。”
赵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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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茉拍拍胸脯,兴致高昂地道:“等秋日里天气凉爽了,我定也好好学骑马。”
赵浔莞尔,目光有意无意地掠过她的唇。
似是有些肿了。
察觉到他的视线,虞茉不自觉放轻了呼吸,清清嗓,状似随意地扯开话头:“还未说与我你儿时的趣事呢。”
赵浔回神,眉头微拧:“趣事……我实在不知。”
“那便随意拣两件说说。”虞茉摆了摆手,“长路漫漫,正要靠这些个解闷儿。”
他深深吸气,从几岁开蒙、堂课为何逐一说与她听。并无特别之处,但兴许是失了记忆的缘故,虞茉听得津津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