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昔问:“师父,刘长军和庄絮莲带悦悦和晓雅来玩,他们去哪了,为什么不在招待所?”
“说是夫妻俩想一起走走,出去逛了,这怨不得他们,悦悦和晓雅年纪不小,如果不是遇到凶手,怎会发生这种事?谁都没想过她们会遇到凶手。”
“可是当时时间不早了,他们一直在外没有回去?毕竟还带着别人家的孩子,他们一点儿都不担心?”
安良军道:“我问过很多次,他们一直没改过口,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做了什么,但不可能和案子有关,他们不至于去杀自己的女儿。”
就算他们逼着安良军给钱,安良军也相信,没人会害自己的孩子。
半个小时后,陆杰带着两名刑警赶到。
人手一多,查起来更方便,几人势必要将医院全都翻一遍。
陆杰将任务吩咐下去,便上了应时安的车,她递给应时安一瓶汽水,“谢谢,为我的案子费心。”
应时安伸手去接,还碰到汽水瓶子,陆杰便又收了回去。汽水是玻璃瓶,需要启瓶器还能打开,陆杰蓄力,单手将盖子弹开,这才笑盈盈地递过去,“想吃什么吗?我去给你买,我记得你不太吃辣,口味清淡?对了,汽水还喜欢吗,是你以前爱喝的。”
应时安:“……”
奇奇怪怪的。
安良军听到了磨牙的声音。
他看向穆昔,拎着她下车,“我们去医院里面转转,你们聊。”
应时安瞥了眼穆昔,又看着陆杰坐下来。等安良军关上车门,应时安确认外面听不到里面的声音后,他才说道:“陆杰,你该不会是在……”
“不是,别多心,”陆杰淡定地系好安全带,“我只是在做我应该做的事情。”
应时安道:“给我一个人买汽水,似乎不是应该做的事情。”
陆杰笑容倨傲,“你应该相信我的实力,这绝对是我现在最该做的事情。”
应时安:“?”
车下的安良军和穆昔也不太平,俩人沿着小路往前走,恰好路上几个路灯都被人用弹弓打碎,除了月光一点儿亮都没有。氛围有些神秘,安良军配合着神秘的氛围问道:“后槽牙咬碎了?磨好牙了?一会儿打算咬谁?”、
穆昔瘪嘴表示不满。
安良军道:“得了吧你,可别装了,我以前还以为是应时安对你有意思,合着是你看上人家了?你确定他的婚姻状态了吗,就敢往上冲?”
穆昔傻了几秒钟,“我看上……应时安?”
这话倒是没错,穆昔见人家第一面,就很馋他的身子。
如果不是后来应时安态度冷漠,穆昔应该会义无反顾的……馋他身子,何尝不是一种喜欢?她现在和应时安挨得近,心跳还会加速,想到和应时安是法律上的夫妻,就总会想些可能被和谐的事情。
穆昔说:“这不是很重要。”
安良军无奈。
他这傻徒弟,但凡有他当年不要脸的精神,也不会单相思。
“我问你,你看陆杰人怎么样?”
“陆队长人很好啊,大气、漂亮,年纪轻轻就是队长,说明有能力。”
“他俩配吗?”
穆昔:“……”
她叉着腰,神色复杂,一分钟后,穆昔泄气道:“其实挺配的,长得都好看,学历相近,能力相近,陆队长家里条件应该也不错吧?如果陆队长能追上应时安,不是稀奇的事,应该恭喜她。”
安良军以为自己的耳朵出错了。
如果喜欢,不就该大刀阔斧抢过来?居然还要去恭喜?!
穆昔还在反思自己,“以后我不能只和赌毒不共戴天,黄赌毒都不能放过!师父,咱们有机会去扫黄吗?我要去扫黄!我要为扫黄事业奉献力量!”
安良军:“……”
他怀疑自己不是人,所以才听不懂穆昔的话。
“算了算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情,自己琢磨。不过我可提醒你,应时安是有家室的,你也是,甭管是真是假,最好先处理好家里的问题,再谈感情。”
安良军义正言辞,听起来十分正直。
穆昔正动容,又听安良军说:“当然你如果非得搞点儿违背道德的事情,哎,也就那样,我也不会揭穿,你自己掂量着办。”
穆昔:“……”
她的师父果然没有道德。
*
几人在医院查了整整两个小时,才得以确定安悦遇害当日,并没有一个受外伤的女人来急诊。女人没来医院,也又可能去诊所或者黑诊所,找到她的方式还有。
但她不去医院就诊的原因就很耐人寻味了,什么人会在受重伤的情况下选择远离医院?
陆杰和应时安在车上讨论案情,穆昔与安良军在后排听着。
“我怀疑被伤到的女人没能活下来,招待所508室的血迹不少,死亡是又可能的。凶手应该是同一人,同一个招待所出现两名杀人凶手实在太过巧合,我无法接受凶手们跑去招待所团建的说法。”
“你认为如何?”
陆杰说:“我认为凶手先杀害刘晓雅和安悦,随后杀害你们口中的女人,他带走女人不是为了救她,而是要隐藏尸体。”
应时安问:“凶手为何不处理安悦与刘晓雅的尸体?”
“这很简单,女人与凶手有关系,如果把女人的尸体扔下,我们就会查到他的身份,但他和安悦、刘晓雅没有关联,可以不用管尸体,即便我们发现尸体,也查不到他。事实就是,我们的确没有抓到凶手,甚至多年后都没抓到。”
“你如何判断凶手与安悦、刘晓雅无关?既然无关,杀人动机是什么?”
陆杰语塞,答不上来。
穆昔凑到两人中间,“其实我在考虑一个问题。”
安良军把她拽了回来,“就坐在这里说。”
陆杰怔了一下,向应时安的方向挪了几厘米,看起来与应时安更接近。接着她拽住应时安的胳膊,应时安下意识想抽走,陆杰坚定道:“你来听穆昔说。”
应时安只好回头。
两个人同时回过头,距离接近,画面和谐,如果不是不应景,穆昔都要以为他们是在拍结婚照。尤其是陆杰的手,到现在都没放开应时安。
穆昔的后槽牙疼。
她是不能找陆杰麻烦的,陆杰没做错什么,她决定今天继续找应时安的麻烦。
应时安当然也没做错什么,但男人嘛,总要接受一些怒火。
穆昔还没说自己的想法,应时安便觉得冷风阵阵,冬天还没来,他已在寒冬中。
安良军催道:“别磨牙了,赶紧说。”
陆杰:“穆昔在磨牙?”
穆昔:“……”
她偷偷踩了脚安良军,才说:“505的尹鹏说他曾听见过走路的声音,505在楼体右手边,501要往左手边去,501的人不会路过505.”
“没错,有可能是508的人出来,路过505?508的人是凶手?”
“又可能,但结合尹鹏当时的状态,应该没那么简单。”
陆杰问:“什么状态?”
“新婚夫妻做的事情,”穆昔堂而皇之道,“做快乐的事情。”
安良军:“……”
还不如让她去磨牙。
穆昔不以为意,“师父,我们是在办案,又不是做坏事,这种事有什么不好提的?依我看,就该给小朋友们科普,好让他们懂得保护自己。”
安良军说:“知道了知道了,我带你去扫黄,赶紧说吧。”
“我是想说,尹鹏说他连叫喊声都没听到,足够说明他们当时有多投入,忽视掉外界的一些声音是正常的。但是他们二人都注意到脚步声,而且是跑来跑去的声音,他们这才能听到。我在想,会不会不是508经过505,而是501有人过去?”
安良军脑中忽然浮现出一个可能性。
受伤的女人,508的血迹,曾经喊救命的刘晓雅。
凶手为何要杀害两个不相识的高中生?他们的交集,或许就在招待所。
“这只是我的想法,暂时没有证据,当时是刘晓雅先往楼下跑,或许是她看到了不该看的,比如,508正发生命案。刘晓雅看到,要逃,508的人出来追,这才有跑来跑去的脚步声。只是我还想不通,刘晓雅既然已经跑到楼下,为何又要返回去。”
安良军的眼皮快速跳动。
他脑中有十几秒的时间是空白的,只有安悦曾经的笑容闪过,世界无比安静,安悦的笑容若即若离。
安良军的手哆哆嗦嗦的去拿烟,又翻找打火机,按了好几下都没按出火来。
“其实我也很奇怪,晓雅为什么跑到楼下后又跑上楼,我本来想的是有人在追晓雅,但如果真有人追她,她就不会再上楼,这点说不通,所以我当时对5楼的客人没那么关注。”
陆杰说:“穆昔说的有道理,这是又可能的,我有预感,我们现在只要找到袁修夷,就能搞清楚当年的事。”
穆昔说:“要找袁修夷,恐怕还是得先找到这个徐华。”
“我认为徐华已经殒命,要找只能找她的尸体,尹萌萌看到的她是被割了脖子的,这不是小伤。我们在医院也没找到她,她不可能不就医。”
穆昔道:“她必须要就医,但不一定是来医院。”
“?”
“与其说是隐藏尸体,不如说他们的行为更像是在逃跑,他们害怕警察,不敢面对警察,这样的人,是不会去正规医院的。只要医生看到她的刀伤,就一定会报警,他们不敢报警。”
陆杰轻轻拧眉。
穆昔笑起来,面对陆杰,仍能游刃有余,“所以,我想我们可以去查一查在逃的通缉犯,或者查平舆县有没有黑诊所,这种场所,不会少的。”
*
现在已知见过徐华的人是曾霖和尹萌萌,应时安需要将全省的通缉犯档案调出,这不仅是分局的工作,得去余水市公安局。繁杂的工作短时间内无法完成,穆昔和安良军明日都要上班,一切只能等明天。
陆杰是单独开车来的,回去时却没有回自己的车,而是心安理得坐在副驾驶。
应时安面色如常,但陆杰从后视镜中能看到穆昔小脸很严肃。
陆杰的地位比穆昔想象中要高,她与应时安做同事时,局里除了应时安就是她陆杰。比不过应时安不是她不够努力,实在是智力上有差距,但陆杰敢说,除了应时安外,她不输任何人。
所以最开始陆杰并没有把穆昔放在心上,穆昔对她来说只是应时安喜欢的一个女生。
喜欢得太明显,陆杰看得出来。
她曾经追求过应时安,时间没超过三天,应时安拒绝得太果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