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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零夫妻人生小记_分节阅读_第159节
小说作者:陈财主   小说类别:穿越小说   内容大小:1.44 MB   上传时间:2025-01-12 20:31:19

  江曼是葛宝生的配偶,交了两百块钱,把结婚证和居住证拿出来给管理人员看,证明这人不是三无人员,也不是流浪人员,那管理员收了钱,核对姓名,让她们等着,进去喊人了。

  葛宝生跟几十个被同抓进来的人,蹲在一间不到五十平米的房间里,别说躺着,有个位置坐着就不错了,昨晚打电话给洪金良之后,他还想着再打个电话给其他朋友,但被后面的人用狠劲儿催着,只把话筒递出去,在收容所过了一夜。

  第二天他又要求打电话到珠贝村租房楼下的小卖部,但江曼和郑婆婆一早出门,没接到他的来电,呼江曼的BB机也是久无复电。

  收容所有自己的管理流程,哪能容收押人员一直不停地打电话,于是葛宝生又被送回那个潮湿发霉、人挤人的房间里,不过管理员也说,如果有他的回电,会叫他出来听。

  毕竟抓人不是目的,城市人员管理才是。

  能到收容所的,总是因为各种因由进来的,幸运的话能找到熟人亲戚把自己赎出去,实在找不到人,就只能是被押送到韶关等劳改场所,进行为期一到三个月的强制劳动改造,改造好之后,领取改造费,送回老家,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那个年代珠三角的治安不太好,各省市人流乱窜的也多,身份证和介绍信全都可以假冒,犯罪层出不穷,有不少都是干一票就跑的亡命徒,在一些交通交汇点和警力不足的地方,盗人钱财,杀人性命。

  城市治安管理只能采取高压手段,甚至“宁可错杀,不可放过”,没有正规证件的,通通押回来。

  从改革开放之后,有十几年的时间,广州和深圳都是严厉管控外来人口的城市,要求外来人口要办理暂住证,如果是刚从火车或汽车上下来的人,凭借着手上当天的车票,治安队查了,一般不会为难,只会提醒他落定后一定要及时办暂住证。

  葛宝生这回其实是到东莞长安见一个欠了他款的客户,就五千块货款,欠了整整一年,怎么催都催不动,葛宝生不得不跑过来要债,那客户看他一直到傍晚还在厂里不肯走,就给他付了三千块。这钱是客户现取的,趁着银行还没下班,在门口给他结了一大半的数,说好还有两千,再宽限几个月。

  怎么说也算是拿到钱了,葛宝生只能把这笔钱装在自己随身背着的包里,他打了个摩的去汽车站,准备回广州,刚进汽车站,迎头就看到东莞开往深圳的车,这地方跟深圳离得本来也不远,一个多小时就到了,不知想到了什么,鬼使神差的,他又买了张票往深圳跑,反正手上有钱,准备看一眼特区长什么样,住一晚就回广州。

  车子在深莞交界的站点停稳,刚好是晚饭时间,司机下车放水,葛宝生就跟着大家探出头去买吃的,或许就是在那个地方不小心露了富,终点站是深圳宝安,到站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小站台上只有一盏微朦的大路灯,他还没瞧清楚四周长什么样,立即就被飞车党抢了包!

  葛宝生踏下车,准备找地方上厕所,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已经被人扯得跌倒在地上,不过是三秒钟的时间,挂在他肩上的包就被抢走了,没有挂牌的摩托车飞驰而去,只留下两个猖狂的背影,四周站着几个跟他一样刚下车的乘客,也呆住了,竟没一人去扶他。

  过了会儿,躺在地上的葛宝生才意识到自己被抢了,立即站起来,顿足恨声:“我的包!我的证件还在里面!把证件还给我!”

  可谁能听到他的呼喊?老天爷反正是没听到。

  就是跟他一同下车的人,见状立马就捂紧自己的包,生怕自己也被抢了,赶紧四下散了,免得那贼人又跑回来。

  葛宝生下车的地方不是什么热闹之地,又是夜里,旁边的店都关门了,他想找个地方打电话都找不到,只能往远处一栋挂着“宾馆住宿”的楼走去,葛宝生被掼得跌在地上时,手心擦伤了还在流血,一路上,他把那两个飞车贼的祖宗十八代都咒骂了一通,心疼自己好不容易催回来的货款,又心疼自己的证件,好在他裤兜里还有七十多块,不管怎么样,把今晚先过了再说。

  就在他跟宾馆的前台老板磨着没有证件要一间房的时候,治安队的人来抽查宾馆住客的证件了,葛宝生就差了这么点运气,他从东莞过来的车票也在包里,当即就被当做无证人员抓上了车,不过一个晚上的时间,还没看到特区是圆是扁,又被运到了东莞樟木头。

  “我真的是包被抢了!我有证件的!”葛宝生被扭送的时候,不停地转头解释。

  押着他的两个管理人员嗤笑:“这种理由,我们一天至少听十次。有亲朋就叫人过来作证明,交钱带你走,没有就老实待着,反正少不了你一口饭吃,到时候还能把你送回老家去。”

  葛宝生满头的油和汗水,被推着上了一个密闭的车厢,跟卖猪仔似的,与人挤着上了收容所的车,到了收容所,登记完信息,又挤在那间“牢房”里,直到被喊出去打电话,几十个人一蜂窝涌上去抢话筒,最后管理人员拿着警棍出来维持排队秩序。

  睡了一夜,就到了这日的下午。

  “宝生!”江曼简直认不出来眼前满脸憔悴的丈夫,感情再冷淡,也难免心疼,“你还好吗?”

  葛宝生没想到来人竟然是江曼,昨晚打了三个电话,他最不敢的,就是打给江曼,因为怕听到妻子口中的冷嘲热讽,也怕再次看到她失望的眼神,乍一见面,竟有些不敢直视她的眼睛,人也跟着唯唯诺诺起来,竟说:“你怎么来了?”

  江曼没有计较葛宝生的问话,而是对着门口的管理人员赔笑:“能不能让他去换身衣服?”

  现在是夏天,不动都是一身汗,葛宝生一夜没有洗漱,又和这么多人关在小房间里,身上已经馊了,亏江曼还记得给他带了身衣服过来。

  说来真是羞愧,夫妻两个都先后栽在暂住证上。

  那管理员也并非无情之人,看他们手续都清了,指了指侧面的厕所:“去那里。”

  “谢谢,谢谢。”葛宝生不作声,江曼只能没口子道谢,又把自己背来的衣服给他,“去洗把脸,等会儿我们到对面去吃东西,吃完东西就回家。”

  葛宝生从厕所换好衣服,开水龙头洗了个脸,胡子拉渣地出来,见到江曼正担忧地看着自己,又看到站在一边的兄弟周长城,不禁有些心酸,上前去叫了一声,声音低沉而失落:“长城。”

  上回见葛宝生,还是在过年的时候,大家遇上了,站在村口聊了一会儿近况,后来就一直没有约出来真正说过话,当时周长城看葛宝生,还觉得他仍很有创业的劲头,尽管暂时没听到他做成什么大生意,但心态很积极,可今天再看他,已经有了被岁月摧残的痕迹。

  葛宝生一路都很沉默,既不跟江曼说话,也不跟周长城多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三人默默吃过点东西,又趁着天擦黑,坐车回了广州。

  三人到海珠的汽车站下车,又坐上末班公交回珠贝村,折腾得眼睛都红了。

  珠贝村家里,万云在一楼等着周长城,一听开门声,立即往门口跑去:“城哥,回来了?怎么样,顺利吗?”

  “还好,宝生哥跟曼姐回家了。”周长城也累,“我去洗个澡,都是车上的味道。有吃的吗?饿了。”

  “有,我打包了咸骨粥,再给你蒸个黄金糕。”万云担心周长城,今晚也没吃多少,准备等会儿跟他一起吃点儿,“去洗澡吧,我给你拿衣服毛巾。”

  等周长城洗完澡出来,两人坐下喝粥,把一路上的事情跟万云讲了一遍,又说起葛宝生是怎么被抓进去的,刚收回来的三千货款就这样倒霉地被抢走了。

  万云直念可惜,想到前几年葛宝生刚出来创业找周长城借的一千块钱,至今都没还,交情摆在那儿,他们也没好意思去催债,现在人家刚从收容所出来,就更不敢开口了。

  “回来的车上,我看宝生哥佝偻着腰,好像头都抬不起来了。”周长城吃了块黄金糕,不知道怎么评价这个昔日带他学习的大哥,明明有技术,有学历,怎么好好的路就走成这样了?不应该啊。

  “曼姐本来很担心,去的路上揪着袋子,都不跟我讲话,恨不得立即能见到宝生哥。”周长城想起这对夫妻,也觉得很不对劲,“我看曼姐应该是满肚子的话想跟他讲,但宝生哥只是说了一下自己为什么会进收容所,其他的就不肯再说了,可能是我一个外人在那儿,他不好意思,所以一到站我马上就跟他们分开了。”

  江曼这几年,几乎从来不和万云提到葛宝生,好多次万云随口问起,她都是岔开话题过去的,且也很少见他们夫妇两个一同出现,貌合神离四个字,几乎就是为他们量身定做的。

  万云放下碗筷,依偎在周长城身上,忽然感慨:“我们不学宝生哥,也不当什么大老板,就平平静静过我们的小日子。”跟从前比起来,他们的生活已经好很多了,“我都不敢想,今天要是你跑到其他地方,被关进去了,连个求助电话都打不通,还要打到洪金良那种人那儿去...我肯定很心痛。”

  “说着宝生哥呢,怎么又想到自己身上了?”周长城也不吃宵夜了,把她抱住,安抚她,“不会的,之前答应你了,不论做什么,我都先想着你。”

  “那你要说到做到。”

  “嗯,我说到做到。”



第190章

  葛宝生和江曼这头,两个人始终不讲话,到家时,嘴巴抿紧,不论是谁,全身的肌肉都是酸痛的。

  那时候快十点了,郑婆婆刚把葛澜哄睡,孩子明天还得上学,听见开门声,她出来看到女儿和女婿一副潦草丧气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关上自己和葛澜的房门,披着头发,出来数落。

  “你说你们两口子,谁出门了都没个交代,家不成家的!”郑婆婆晚上是在家做饭的,家里三大一小,每个人饭量都不同,如果有人不回家吃饭又不提前说,做多了还是做少了,很难把握这个度,她一日到晚就去万云店里洗碗,要不就是接孩子做家务,还养着葛澜中午的午托,出钱出力,不可能没有一点埋怨,“宝生,你昨晚一晚上没回来,不知道说一声?还当不当这里是家了?”

  从前在老家,江曼能嫁给葛宝生,还是在众多女工中“竞争”出来,当上这个大学生的妻子,待江曼领了证,又生了葛澜,郑婆婆别提有多高兴了,在家跟两个儿媳妇处不下去,管他什么养儿防老,立即就收拾包袱带外孙去了,逢人就说自己有个大学生女婿,往后日子肯定差不了!

  但是自从到广州来了之后,葛宝生说出去创业当老板,钱没见他拿回来多少,跟江曼的架倒是吵了不少,郑婆婆天然就是站在女儿这头的,趁着葛宝生不在家,母女两个一起,说了许多葛宝生的不是,说他没那么大的头偏要带那么大的帽子,人家创业当老板,他也当老板,别说公司,就连个员工都没有,就连葛澜的学习也没怎么管,以至于存在郑婆婆心里那点对女婿的喜爱也几乎没有了。

  郑婆婆丝毫没把自己当成外人,她早已经把葛宝生和江曼的家当成自己要养老的家了,又是丈母娘,总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完全没个遮拦。

  “妈,今天宝生也累,让他先洗个澡,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家里还有吃的吗?”江曼看自己的妈有喋喋不休的意思,疲惫地开口制止。

  可郑婆婆哪里是江曼能管住的嘴,她坐在租房客厅斑驳掉漆的木沙发上,没好气:“吃什么吃?一个个都不知道给我这个当妈的交代一声,想回家吃饭就回家吃饭,又不见得给我交多少生活费,我一个五十六岁的老人,成天辛苦去餐厅洗碗,回来还要伺候你们一家子!我这是什么命啊我!”

  这话就说得过了,葛宝生是没给过生活费给丈母娘,但过年红包没少,且江曼每个月都有给郑婆婆两百块买菜钱的,只是夜深了,孩子又睡着,她不想跟亲妈争论这些,无力地说:“我去厨房看看。”

  可郑婆婆心疼江曼,女儿成天在在广州城跑来跑去,就是为了挣钱养家,两条腿都跑细了,站起来:“你去什么去?坐着!我去给你把饭热了。”

  葛宝生从就进门的那一刻,就一直没有讲过话,他的眼睛里有血丝,像个孩子一样站在客厅看丈母娘和妻子一来一回地讲话,根本没有插嘴的余地,但他都习惯了,哪一日不是这样的?她们母女是亲人,他是外人。等郑婆婆进厨房去之后,葛宝生才坐在沙发上,继续发着呆。

  江曼也觉得累,跟他说:“去洗个澡,把胡子刮了,精神一些。”

  葛宝生不为所动,江曼看催不动他,可也不想知道他在想什么了,自己收衣服快速去冲了个澡,因为天气热,又两市来回奔波大半天,想了想是还是洗了头,下午在东莞车站吃的那点东西不顶饱,等会儿还是要再吃点儿。

  十五分钟后,郑阿婆在厨房热好了饭菜端出来,她只拿了一个碗和一双筷子,也只招呼自己的女儿:“江曼,过来吃饭。”把葛宝生当成透明人了。

  江曼拿干毛巾擦着头发,看自己妈这样,暗自叹气,又不好把葛宝生因为收账被关押的事说出来,只不赞成地说了一句:“妈,你多拿双碗筷给宝生。”

  “哼,要吃就自己动手拿!”郑婆婆也是有气的,照顾女儿她没话说,但一个不顾家又无事业的男人,她看不上眼,“不养家不交钱的男人,也配叫男人!”

  “妈!”江曼厉声制止!

  可话已出口,如同泼出去水。

  葛宝生被郑婆婆这句话深深地刺激了,坐得跟尊石像一样的他,终于有了反应,双目发沉地抬起头来,对着向来多有忍让的丈母娘,咬牙切齿地说:“你从我租的房子里滚出去!”

  “宝生!”江曼也顾不上擦头发了,丢下毛巾,又怒目看向丈夫,“怎么能跟妈这么说话?”

  郑阿婆也没想到葛宝生胆敢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看着女婿那张恐怖的面孔,她又有了点退缩,可一听女儿站在自己这边,腰杆子好像又硬起来:“你翅膀硬了?老板没当成,赚不到钱,把气拿回家来,对着我们撒!我说你两句怎么了?我这个当妈的哪点对不住你,给你扫地做饭洗衣服,还帮你带孩子!一点感恩都没有,还敢叫我滚出去!我今天滚出去,你明天连个早饭都没得吃!”

  “滚!”葛宝生的脾气其实一直都算好,对丈母娘的付出,他都有眼睛能看到,所以平日里,情绪正常的时候,郑婆婆啰嗦几句不好听的,他都不会放在心上,但是今天,今天不一样。

  江曼一听自己的妈妈被吼了,气性也上来了:“葛宝生,你发什么疯?那是我妈!那是长辈!”

  葛宝生看着这对长相越来越像的、站在一起的母女,没由来一阵厌烦,调转枪头,对着江曼:“你也知道那是你妈?不是我老婆?这些年我是娶了你,还是娶了你们母女两个?”

  “葛宝生,我警告你,你别发疯!”江曼听葛宝生嘴里说的那些不好听的话,登时怒目以对,今天去接人,她就不该心软,不该对着他嘘寒问暖,就必须对着他强硬,让他被送去劳动改造,免得接他回来吵架,江曼气死了,“你听听你说的什么狗屁话?”

  “就是,还大学生呢,什么话都敢往外说,真不讲究,连我个没上过学的老太太都比不过。”郑阿婆不自觉又往江曼的身边踏了两步,以示和女儿是一国的。

  “我说错了吗?”葛宝生没有再和郑阿婆讲话,而是红着眼对着江曼,他觉得自己这个丈夫、这个男人都当得窝囊极了,“每一次我想跟你好好说说话,妈总是跳出来加入我们的谈话。明明是我们夫妻两个私下吵的架,转头你就一字不漏地告诉妈。你是想问她主意,还是想通过她一个长辈的嘴来对付我这个女婿?那我什么事都不跟你讲,直接跟你妈讲就好了,我们还当什么夫妻?还沟什么通?”

  江曼被葛宝生这次的话说得怔住了,她确实是这样的人,跟亲妈的关系和心情都是搅缠在一起的,不论是夫妻还是外头的事,她事无巨细都会和郑婆婆说,不管有用没有,郑婆婆也习惯了给江曼出些主意。尤其是到了广州,在葛宝生不是那么着家的时候,母女两个的关系,更是比在老家更紧密。

  这是一种很不健康的共生关系,不论是郑婆婆还是江曼,都从未意识到。

  要是在家,江曼和葛宝生吵起来,郑婆婆总是站出来胡插一脚,不管什么是非对错,总说是葛宝生的不是,总说男人就该让着女人,根本没道理可讲,葛宝生很头疼,又不能对丈母娘撒气。她们母女团结同心,联合起来对抗外人,他就是那个外人。

  “她是我女儿,我是她妈,妈向着女儿还有错?”郑婆婆梗着脖子,不认为自己和江曼有任何问题。

  可江曼心里是知道的,葛宝生说过好多回,他们两口子床头的事,没有必要跟妈说太多,有时明明是很简单的夫妻争执,睡一觉第二天就好了,可再小的事到了长辈那里,又变成了一桩要拿出来上纲上线的大事,也不利于夫妻感情,偏偏江曼不想认错,知错也不想认。

  葛宝生看了眼一脸“你错我对”的丈母娘,隐隐带着点不屑:“妈,你也别倚老卖老,之前大嫂二嫂容不下你,就因为你成日盯着人家夫妻,跟盯着贼一样,人家受不了你,才把你推给江曼的。”

  郑婆婆之所以跟着江曼这个女儿,就是因为跟两个儿子的老婆处不下去,无端被女婿给揭了面子,拉不下脸来:“哎哟我的天爷啊,你听听你说的这些话,还有良心吗?我给你洗衣服给你做饭,给你带孩子,这条命都要给你们两口子了!你说我这不好那不好!好好好,我不在你这儿待了,我明天就回老家去!你这个不孝顺的啊,亏我当初那么满意你,以为你是个大学生,素质跟其他人不一样,日久见人心,没想到你竟是个白眼狼!当初还不如让我江曼回村里找个男人嫁了!”

  郑婆婆这类人,有一定的优点和好处,但作为家人,一旦发生矛盾,是很难沟通的,人家跟她说长辈不要太过涉及晚辈的婚姻相处,她硬是要说小辈不孝顺,人家说东她说西,拉拉扯扯,就是不愿意正视实际的主要矛盾。

  亲妈被丈夫这样说,还闹着要走,江曼不同意了,她本来就不是柔顺的性格,今天去接葛宝生,已经是她能释放出来最温和的一面了,立即揽住妈妈肩,仰头对葛宝生说:“我今天就不该去把你接回来,就该让你在收容所关三天,就该让人把你遣送回老家去!让国家来教育你!”

  她说这些话,全然忘了当初自己被关进去时,葛宝生是如何焦急搭救她的事。

  “那你就别来啊!谁让你来的?”葛宝生也明显被惹怒了,总是这样,总是两母女一起上阵“杀敌”,他几乎是吼出来,“昨晚我就开始打电话叫人来赎我,一个电话都没敢给这么骄傲的你打!就怕你说我活该!江曼,你不就是看不起我,不就是看我赚不到钱,不就是觉得我很失败,不能让你跟彭颖之前那样当老板娘吗?你嘴上说不介意跟我吃糠咽菜,你心里怎么想的,我不知道吗?”

  隐秘地想是一回事,但被丈夫这样兜口兜面地说出来这种虚荣心,又是另一回事,江曼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咬碎牙齿,眼中噙泪,她也顾不上郑婆婆了,放开她妈,指着葛宝生的鼻子说:“葛宝生,你说这些话,究竟还有没有良心?在广州的这几年,你不着家,是我顾着家里的长短,你没钱,我也没硬要你拿出来,你现在还说这些话来冤枉我!”

  “你现在嫌我没钱?原先我在广州上班,你在老家,我月月寄钱回去,把你家两个哥哥娶老婆欠的债还清的时候,你怎么又不嫌弃?”葛宝生也是疯了,都开始翻起旧账了。

  江曼瞪大眼睛,越是心痛,越是不能哭,她是不会倒下的,她是好强的人,她在婚姻里的个人自尊,超越了夫妻关系:“你就是挣不到钱,就是没有用!话再难听,也没说错你!葛宝生,你看看我们这个租房,有什么?什么都没有!连台黑白电视都没有,我说了几回,要买台电视,不然澜澜总要羡慕别人家的孩子,你听不进去,就敷衍我再说再说。”

  “你知不知道,澜澜每天下午都跑到邻居家里去,隔壁小孩根本不让他进屋看电视,澜澜就这么点个儿,”江曼在自己身边比了一下高度,“他次次都要踮起脚尖,趴在人家窗户边上看电视,人家还要把窗帘关上,不让他看!但是每天晚上我带他睡觉,他都要兴奋地跟我讲在邻居那儿看了什么动画片!”

  “葛宝生,你也是澜澜的爸爸!你也读过书!你能不能从那个当大老板的创业梦里稍微醒来看一看你儿子和你妻子,他们真正需要什么?”

  葛宝生被江曼的话说得稍微顿住了,不论是澜澜还是买电视,江曼都说过,他确实没往心里去,因为觉得这些都是家庭小事,江曼自己处理好就行了,自己还是要顾着外头创业的大事。

  不单只江曼是个硬脾气的,葛宝生也不见得是多会反省自己的人:“别把自己说得这么伟大,女装摩托车你都舍得给自己买了,电视机却舍不得给儿子买!”

  此时房间里睡着不久的葛澜也被爸妈的吵架声吵醒,害怕地打开房门,从里头探出头来,乌溜的大眼睛打量着眼前的三个大人,轻声地叫人,但葛宝生和江曼吵得跟对乌眼鸡似的,根本没顾得上孩子。

  郑婆婆是最先反应过来的,她从未见过葛宝生有过这种狠样子,生怕他动手,心里惴惴的,还是别管了,这毕竟是他们两口子的事,也不太敢和江曼站一起,跑过去抱着外孙:“澜澜,你怎么起来了?进屋进屋,外婆带你睡觉。”

  说着,郑婆婆竟然把葛澜抱进房间,锁上门,任由葛宝生和江曼在客厅两人对峙。

  “我是舍得给自己买摩托车,因为每天背的包太重,我一天走几公里路,走了两年,膝盖受不住了。”看妈妈把孩子带走了,江曼更是火力全开,“没想到是吗?不是只有你才有那些所谓的创业艰辛,我这种每个月只有几百块收入的小会计,也是有身体毛病的。”

  葛宝生也在拉着自己这边的战线:“好,就算是这样,房租水电全是我交的,澜澜的学费也是我掏的钱,一到年底也都掏钱出来给你走亲访友。我只是缺一点做大单的运气,不是完全不顾着家里。你平时有必要对着我冷言冷语,还跟老家的人说我什么都干不成吗?”

  夫妻两个跟互相揭短似的维护自己、攻击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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