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可惜,这人的肉质不错,就这么吃掉真是糟蹋了。
她像是有些可惜地想着,这肉应该好好烹饪一番。上等的食材,一定要精心料理,小臂、腿肉还有细嫩的脸颊,都应该用不同的烹饪方式。
只可惜,食材在,烹饪食材的人却没有。
少女抹了抹嘴角的鲜血,站起身来看着一个方向。她嘴唇动了动,像是自言自语似的,有些古怪的地说出了两个字。
“快了。”
——
阮娴正准备送青永言离开神乐宫的时候,突然间打了个喷嚏。
青永言见状,立刻问她:“阿阮,你怎么了,可是身体不适?”
阮娴皱了皱鼻子,说:“没事,可能是有些受凉。”
说完她忍不住在心里抱怨了宿寒芝一番,她觉得肯定是因为昨晚自己被他叫着跑来跑去,还在卧榻上睡了一会儿,才会受凉的。
第33章 真面目 阮娴刚送青永言出了神乐宫,就……
阮娴刚送青永言出了神乐宫, 就看见宿寒芝从远处走了过来,跟在他身
后的还有云惜。
青永言看见宿寒芝的时候,想起阮娴之前一直躲着他, 说是和宿寒芝之间有一些私人恩怨, 因此他上前一步,挡在了阮娴身前,隔开了她和宿寒芝。
“王爷这是什么意思?”宿寒芝已经走了过来,看着青永言道。
青永言坦诚道:“我知道你和阮姑娘之间有一些私人恩怨,或许那都是一些误会, 你又何必与一个女孩子计较。”
“哦?”宿寒芝闻言,却似笑非笑地看了阮娴一眼, “我们之间有过恩怨吗?”
阮娴有些尴尬地从青永言身后走出来, 说:“没有······”
“阿阮, 有我在,你不用害怕。”
青永言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和煦, 他并不相信阮娴的话,只以为她是迫于压力才这么说。
阮娴听了他的话后, 偷偷地瞟了一眼宿寒芝,就看见宿寒芝脸上带着笑意, 眼底深处却一片黑沉,这种表情的他阮娴再熟悉不过,分明就是要有些生气的表现。有些人, 笑的越开心,下手越狠。
她见状立刻道:“王爷别担心,真的没事,我们之间的恩怨已经解决了。”
“真的?”
“真的!”
听了她肯定的声音后,青永言才终于信了她。他看了看阮娴, 又看了宿寒芝一眼,说:“你们之间的恩怨如果真的解决了,自然是一件好事,阿阮以后也不用再躲你。”
听了他的话后,阮娴的笑僵硬在了脸上。如果不是宿寒芝还站在一边,她真的想让青永言别说了!
“哦?”宿寒芝走到阮娴身边,看着她道,“阿阮在躲我?”
还没等阮娴开口,青永言就接着开口道:“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正如我所说,有什么误会说清楚就好,在我心中的寒芝,也并非不讲道理的人。”
宿寒芝听了之后,却笑了一声。那声音几乎就响在阮娴耳边,让她的耳朵都跟着颤了颤。
“是啊。”他顺着青永言的话道,“阿阮以后如果对我有什么误会,不如和我聊一聊,毕竟······我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阮娴就看着他睁眼说瞎话,明明他就是一个最不讲道理的人!不过在宿寒芝的视线下,她迫于对方的淫威,还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宿寒芝见她点头后,突然伸出手拉住了她的手,说:“跟我走吧。”
阮娴突然被他拉着往前走了几步,有些疑惑地抬头看着他:“你要带我去哪儿?”
而见他要带走阮娴,青永言立刻走上前挡住了他们的去路:“等等,你要带阿阮去哪儿?”
一直沉默不语的云惜也走上前来,她拉住阮娴的另一只手臂,对宿寒芝说了一句:“你放开她。”
说完之后,她又对阮娴道:“阿阮,你别和他走。”
阮娴有些懵地看着眼前的情景,宿寒芝突然拉着她让她跟他走,青永言挡住了他们的路,云惜也拦住了他们,这情景怎么看怎么古怪,就好像她下一刻要和宿寒芝远走高飞了似的。
宿寒芝没有理会他们二人,而是对阮娴道:“去哪儿?”
“不是你突然拉着我让我跟你走吗。”阮娴心想着,怎么还来反问我呢。
可她不知道的是,宿寒芝的那句话根本不是反问。
“你问我去哪儿?”
“所以,你从来都没有想着离开神乐宫。”
他的话音落下后,阮娴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
原来宿寒芝一直默认为,阮娴主动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后,就应该回到他身边,和以前一样,与他待在一起,而不应该呆在神乐宫了。甚至他以为阮娴也应该是这么想的,可现在看来,她显然并没有这样的意识。
阮娴确实还没有想到这一点,说实话,如果真要选的话,比起宿寒芝身边,她更愿意呆在神乐宫。
当然,这话她可不敢说出来。
她只是试图抽出自己的手,道:“我还需要留下来处理一些事情,其余的事,不如等狩猎大赛之后我们再谈。”
见阮娴明显在逃避这个话题,宿寒芝的眼神突然就变得有些阴沉,但很快,他就掩藏起了那一丝有些森冷的情绪,转而点了点头。
他语气平缓,甚至给了阮娴一种他还是可以讲道理,还是挺善解人意的错觉。
他说:“好,我听你的。”
宿寒芝的话说完后,云惜就将阮娴往后拉了拉。等阮娴的手脱离宿寒芝的桎梏后,她瞪了宿寒芝一眼,接着就带阮娴进了神乐宫。
“阿阮,我们走。”
阮娴能感受到云惜似乎颇有怒气,虽然不知道她的怒气从何而来,不过现在她正好给了阮娴一个离开这里的理由。
阮娴对着宿寒芝和青永言简单告别后,就跟着云惜回了神乐宫。
而宫门外,此时就只剩下了宿寒芝和青永言两个人。
青永言亲眼看见阮娴和宿寒芝的一番相处,眼中带了些落寞,因为他能感受到二人之间相处时,相互之间有一种特殊的熟稔感。
但是,他也不会就此灰心,因为从阮娴的表现来看,她对宿寒芝更多的还是无奈和畏惧,而并非是男女之情。
反倒是宿寒芝······
青永言看着他,而被他关注着的宿寒芝却并未将目光放在他身上,只是在看不见阮娴身影后,就转过身准备离开这里。
见此,青永言立刻叫住了他。
“寒芝。”
宿寒芝停下脚步,他半转过身体看着青永言,没有说话。
青永言接着道:“寒芝,你和阿阮是什么关系,你是不是对她······”
他的话没有说完,宿寒芝双眼阴冷地看着他,他看见他朝着他走了几步。
而随着他的靠近,青永言心脏的跳跃速度开始变慢,就好像时间都在此刻被冻结。
他肌肉紧绷,身体僵硬,好像有一阵属于凛冬时节的冰雪气息朝他扑面而来。
那冷如冰霜的气息裹挟着骇人的杀气,几乎化成了一道道冰刀,刺进了每一个骨头缝隙里。
他的脸色煞白,只觉得自己从深秋步入了滴水结冰的冬季,整个人像是被冻成了一座雕像一般无法动弹。
就在此时,他耳边似乎远远地传来了一道声音。
“如果没有了一双手,易容术,还能使用吗?”
随着宿寒芝的声音落下,那股仿佛要将他冻僵的气息瞬间消失。他忍不住大声地喘着气,心脏也极速地跳动起来,手臂微微发抖,手指都不受他控制。
他睁大了双眼看着宿寒芝,脑海中一直回想着他的那句话。
而他只看见说完这句话后的宿寒芝,也不管他会不会回答,也不在乎他是什么反应,说完之后,他就离开了这里。
青永言看着宿寒芝逐渐远去的背影,半晌后,垂在衣袖下依然在颤抖的手,用力地紧握了起来。
宿寒芝的话和行为承认了他的猜想,而且,他知道宿寒芝方才做的那一切,是在恐吓他。
不,与其说是恐吓,不如说是警告。
宿寒芝在警告他离阮娴远一点,因为他与阮娴过近的距离,已经让他感到了不适。
想到这里,青永言垂下的手更加用力地握紧,直到指甲都嵌进了肉里。
他想到了幼年时的宿寒芝,他只知道宿寒芝是国师的养子,第一次被国师带回来的时候才六岁。
事实上,他与宿寒芝的见面次数也少得可怜。虽然是国师之子,但宿寒芝却很少出现在人前。除了一年到头偶尔会见一次,这个国师养子,更多时候就像是从来都不存在一般。
后来,宿寒芝在十二岁的时候,突然进入无恨山修行,成了无恨山弟子。自那之后,他们见面的次数就更是屈指可数了。
但是,仅凭那少得可怜的年少时的认知,青永言也一直觉得对方是一个藏了很多秘密的人,一个极为奇怪的人。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宿寒芝的时候,他就曾恐惧于对方的眼神。他始终不明白,一个几岁的小孩,怎么能拥有那样的眼神,森冷、阴鸷、充满仇恨,眼中还带着冷冷的杀意。
这才是青永言对宿寒芝的第一印象,后来他对他的印象为什么会改变?
或许是逐渐成长的宿寒芝,已经学会了控制自己的情绪不外露,他学会了伪装,这也让青永言渐渐忘了,原本的他是什么模样。
方才仿佛要被冻僵、四肢百骸都被冰刃穿透的感觉,让青永言认识到了宿寒芝的真面目。完美的光环和外表下,隐藏的是一个行事疯狂,手段残忍的真正的他。
这样的话,他绝对不能让阿阮和他走。阿阮定是被他的外表欺骗,她温柔善良,又怎么会是宿寒芝的对手,又怎么能看得清他的真面目。
就在青永言经历一番心里挣扎的时候,神乐宫中的阮娴对这一切却一无所知。
她被云惜拉到了房间里,然后就看见云惜有些担心地看着她,对她说:“阿阮······你没事吧。”
阮娴的眼中充满了疑惑,她能有什么事情。
“我没事,我倒是想问问你,你怎么会和盛萱兰在一起?”阮娴想到了那日二人受兰贵妃的欺负之后,云惜对她说的话,她看着云惜和盛萱兰颇有些相似的脸部轮廓,皱着眉道,“云惜,你可千万别做傻事。”
云惜却避开了这个话题,说:“我能做什么傻事,倒是你,你别难过。”
难过?
云惜又拉住了阮娴的手,道:“阿阮,你听我说,这个世上最靠不住的就是男人,我们只能靠自己。”
“所以你别难过,男人算什么,这个世界上比他好的人多的是,我们没有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
“我看王爷就不错。敬王爷为人温和,而且尚未娶妻,最重要的是,我能看出来,他对你绝对有意思。”
眼见云惜说的越来越离谱,阮娴终于忍不住打断了她的话:“你在说些什么,我怎么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