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嬉笑,换了一个颇为严肃的表情继续说:“我希望之后我们之间不要有任何的隐瞒。”
因为他们分手的原因就是没有有效地沟通。
陆绥从来不会轻易承诺,行动会比语言更有效。
他静静点头陷入沉思。
窗外的那棵枯树,不知是何时苏醒的。
枝桠归于暗夜的叹息,在静谧中衬托着一梳淡月。
它在无人处发芽长出嫩叶,向下争夺土地,向上抢占天空,生命的不屈从。
姜既月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发出了惨叫。
大量运动后需要摄取蛋白质和碳水。
“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他揉了揉她的后脑。
“我想吃甜的,马卡龙?”她莫名其妙就生出这样的想法。
说起来自己第一块马卡龙是那个女人给她的。
树莓的酸中和了奶油霜的甜,从此之后就爱上了甜品,哪怕是她在记忆中变得不堪。
她的无意之举,慢慢渗入小姜既月的生活中,久而久之变成了一种习惯。
生病或者累了就会想吃点甜的。
两个人买了马克龙逛起了超市。
他推着推车,默默记下她喜欢吃的东西。
“你是不是还没尝过我的手艺。”姜既月发现好像一直都是陆绥给她做饭,自己好像都没下过厨。“今天我就好好露一手。”
陆绥眼中含笑:“期待你的大餐。”
姜既月虽说没什么天赋,但也在沈老的手底下学习颇多。
所以她决定做最有技术含量的西红柿炒鸡蛋,糖醋排骨。
两个人衡量比较了一番,决定去陆绥家。
因为姜既月家里就连食用油都没有,反倒是陆绥的家更有生活痕迹。
“去你家我才有施展身手的地方。”自认为这句话加深了她做饭好吃的可信度,其实不然。
陆绥默默穿上了围裙,帮她打下手。
与其说她是在做饭,还不如说她在搞科研,原本干净的厨房一经她手,像是被飓风席卷过,到处是水渍菜叶。
他在收拾,她在弄乱。
美其名曰“混乱能创造可口饭菜。”
他只能轻叹口气,然后默默收拾残局。
两小时后,卖相尚可的饭菜上桌。
她突然惊叫:“完了,忘记焖饭了。”
她只顾着做菜,完全忘记了主食。
“别担心,饭好了。”陆绥无奈一笑,他早就料到会出现这种问题,提前准备好了。
好像每次陆绥的善后都格外妥帖,姜既月这样想便觉得有这么一个男朋友也还不错,最起码以后出去旅游的时候会有人提醒她带上护照。
酒足饭饱,两个人一起窝在沙发上看起了电影。
她没想到陆绥家居然还有DVD这种老古董,但这也符合自己对他的印象。
随意选了一张光碟,没想到就是他们当初看过的那部《弗里达》。
亮红鲜绿的色彩重新映射在瞳孔中时,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夜晚。
“我的画得不是梦,我画我的现实。”声音醇厚性感,画面中的女人,坚毅的眼神,话音刚落。
她不知道陆绥看了这部电影多少遍,能把台词一字不漏得说下来。
他说得是她亦是自己。
曾经他的画不够超写实也不够超现实,他痛苦挣扎在两者之间。
对画面近乎苛刻的追求成了他的阿克琉斯之踵。
每当那时,这部电影就成了最后的安慰品。
她的坚韧亦或是孤独,让他在绝境中生出希望。
昏黄的灯光搅动欲望。
她慢慢地靠近,在耳边轻语,燥得他满脸通红。
轻易便勾动了火焰,这一次他并未后退,而是拿到了主动权。
电视熄灭。
黑暗中只有一声轻浅的谓叹……
第50章 朱迪斯斩杀赫罗弗尼
她一觉便睡到了中午。
陷在灰色的棉被中心, 硬质的灰色床单褶皱遍布,她恍若呈在黑台面上的白瓷。
餍足地伸懒腰,白皙的手臂上还有明显的痕迹。
床畔是冰冷的。
她在衣柜里找了一件宽大的卫衣套在了身上。
浓烈的气息将她包裹, 与昨晚无异。
他在她的耳畔轻声说“慢慢来。”
绯红蔓延至耳际,她滚了一圈,又猛地坐起来。
陆绥在厨房做饭。
他丝毫没有疲累,反倒是精神更好了。
“吃饭吧。”他贴心地将筷子递给姜既月。
两人指尖相触, 眼神交缠的瞬间, 同时过了电。
想到昨晚十指相扣的陷入枕芯的场面。
“谢谢。”
她反倒是变得更加拘谨。
陆绥抬头看她时也有些腼腆。
姜既月看到满桌可口的饭菜,认真地开口道:“要不我搬过来住吧。”
“什么?”比起惊喜他更多的是惊讶。
他们不过刚在一起第一天, 就这么同居速度是不是有点快。
“不好吗?”姜既月单纯地抬眸,看似不谙世事,实则老谋深算。
和陆绥住一起不仅可以收获免费劳动力, 还不用受到预制菜的荼毒, 更能享受美好的夜晚。
一石三鸟, 没有人比她更会算账了。
陆绥内心狂喜,但是表面上还是稍作矜持:“明天帮你搬东西。”
昨天的他还是留有余地, 害怕吓到姜既月。
姜既月问他:“你今天有课吗?”
“有课,下午的最后两节。”现在距陆绥上课还剩一小时。
以往这个时间点他早就已经出门了, 今天却还在家里。
她双手托腮, 看向他:“那陆教授,我今天能去听你上课吗?”
陆绥喜出望外,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提出要听他上课。
脸上的笑意持续不到三秒,立刻严肃:“我把教材借你, 好好听讲。”
又是这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姜既月忍不住用脚在餐桌地下勾他, 像是个引人沉沦的女妖精。
“陆教授你好凶啊。”低声缱绻,似是埋冤, 实则娇嗔。
“够了。”他眉头微蹙,太阳穴突突。语气虽说强硬却也温柔,带着沂水春风的正气。
旋即,起身靠近,将她整个人打横抱起。
姜既月被这突如其来的公主抱弄得一惊。
但他的动作却丝毫不粗鲁,靠近耳边温柔道:“在车里等你。”
拿上公文包便落荒而逃,只留她一人陷在沙发里。
眼神呆愣,还没反应过来。
那个人就已经退后两步。
她脸上洋溢着笑,变得分外嚣张:“陆绥,你昨晚可不是这个德行。”
只剩背影的陆绥耳尖通红,听到这话,还不胜被绊了一跤。
她嘲笑的声音愈发得大。
原来他吃不惯这套,姜既月又找到陆绥的一个破绽,暗自记在心上。
她在卫生间里看到了自己的衣服,这些都被陆绥洗干净烘干好了。
不由得脸红,应该是自己昏睡的时候他亲手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