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绪宁:“……”
明天还是请假吧。
苦中作乐,她低头默默收了一波表情包。
贺敬珩侧目,若有所思道:“……谭晴又给你发了表情包?”
顿了顿,他话锋一转:“啧,上次那张,没看清。”
阮绪宁眨眨眼:“什么?”
贺敬珩故意拖长的尾音慵懒又蛊惑:“就是谭晴发你的那张‘嘬嘬’表情包,到底是‘嘬’哪儿啊?”
脑子里瞬间涌入许多乱七八糟的画面,阮绪宁像是只烧开的水壶般叫出声:“贺敬珩!”
抬起手想要“教训”他,谁料,那家伙身形敏捷地躲了过去。
抬眼间,贺敬珩脸上露出了讶异的表情:“这地方,快到雅都名苑了吧?”
阮绪宁短暂失忆,踮起脚和他一起看:“好像是的——往前走,再往右拐,就是我爸妈家了。”
贺敬珩点点头,晦涩不明的目光又落到妻子身上:“既然是约会,不如,我们今晚换个地方过夜?”
*
夜幕之下,整个小区像是被一层薄纱所笼罩,只有路灯勾勒着九幢洋房的轮廓。
阮绪宁与门口几位保安旧识打过招呼,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往家走。
途中,却被贺敬珩唤住:“谁说要去你爸妈家了?”
他牵着她,拐进了雅都名苑五栋的单元楼。
阮绪宁想起来了,那是贺敬珩以前住过的房子,自己之前也去过一次;后来,他搬去贺家老宅、与贺名奎住在一块儿,就很少回来住了。
她站在楼梯间打量着眼前略显陈旧的防盗门,神色犹豫:“这么久没人住……”
贺敬珩一边开指纹锁,一边解释:“前段时间让郑海派人过来打扫过了,换了新的床品,还添了些洗漱用品。”
说罢,又给出结论:“能住。”
阮绪宁“哦”了声,更加疑惑:“怎么忽然想到把这里打扫出来?”
电子提示音过后,贺敬珩推开大门,嘴里没一句正经话:“就是想着,万一哪天惹岳父岳母不高兴、又或者,被老婆扫地出门了,还能有个落脚的地方不至于流落街头——有备无患嘛。”
房间里的家具很少,显得格外空旷,整体色调也以灰黑色为主,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
阮绪宁忘了在那儿看到过,这种装修风格好像是叫“工业风”来着,总之,挺像贺敬珩会喜欢的:简单,直接,孤独,冷漠。
时间不早了。
这一路走来,被夏日熏风蒸得浑身都黏腻,阮绪宁放好逛街时买的东西,急匆匆钻进浴室。
出乎意料,这里的洗漱用品都是自己中意的品牌,中意的香型。
不紧不慢将自己洗弄干净,她一开门,就被蛰伏在门口多时的男人拽进怀里。
沾着水气的双唇再一次被蹂/躏。
好不容易褪去绯色的脸,再一次变得滚烫。
纠缠许久,阮绪宁才气喘吁吁地仰起脸,问了个迟到的问题:“你怎么知道是玫瑰味儿的?”
贺敬珩用手指捏玩她的下巴:“嗯?”
她撇撇嘴:“就是那支CB的唇膏呀,我总觉得,你猜不出来。”
某人一五一十复盘:“结婚那几天,别墅里里外外放了那么多玫瑰花,走哪儿都能闻见那个味道,早就记住了——不是猜的。”
阮绪宁做了个“恍然大悟”的表情,随即露出白皙的颈窝,示意他俯身:“那你闻闻,我现在是什么味道的?”
男人像是一只被成功驯化的野兽,顺从地凑过去,边闻边吻,判断着妻子身上的沐浴液香味。
随后,果断给出答案:“咖啡?”
阮绪宁高兴起来:“贺敬珩,你现在很厉害了嘛!像狗一样!”
贺敬珩:“……”
谢谢,不如不夸。
其实不难。
深谙妻子对气味有多挑剔,贺敬珩便把家里洗漱用品的牌子都发给了郑海,让他将系列所有香型都买回来,沐浴液总共只有六款,稍稍花点心思,就能猜对。
兀自勾起唇角,他的吻再一次落下:“那宁宁一会儿是想变成奶酪咖啡,还是巧克力咖啡?”
阮绪宁不明所以地睁大眼睛。
紧接着,便被贺敬珩搂住纤腰、一气呵成扛到了肩上。
这可不比单手抱。
她被迫将自己折出一个弧度,鼻尖几度碰触他紧实的背部,又因为视野受限,更加惴惴不安,连嗓子眼里发出的轻呼都显得底气不足。
只能用拳头拼命捶打他的背,以示反抗。
继而被贺敬珩重重拍了几下屁/股:“乖一点。”
她不敢动了。
乖乖被他从浴室一路扛进卧室。
又乖乖被他丢到柔软的大床上。
贺敬珩探身从床头一侧拖出隐形抽屉,里面整整齐齐摆了好几盒安全套,阮绪宁瞄了一眼:最上方的,盒子上印着奶酪味和巧克力味。
见还有其他香型,她来了点儿精神,一骨碌翻身坐起,继续往下翻找:果不其然,贺敬珩那家伙居然还买到了咖啡味,椰子味,茉莉味……
等等,那个53度酱香味是什么鬼登西?!
阮绪宁瞠目咂舌,脑内刷过一条标红的弹幕:倒是难为了珩贵人,一个个把你们给搜罗起来!
甫一掀眼。
盘膝坐在身边的男人,已然抬手解开了领口的扣子:“自己挑。”
第52章
目光交汇的瞬间, 阮绪宁又蔫了下去,红唇轻碰:“今晚又、又要啊……”
贺敬珩动作一顿,如临大敌:这是腻味了?
阮绪宁继续嘟囔:“怪不得你让郑海把这里打扫出来了呢, 还准备了这么多……”
瞥一眼那些花花绿绿的方盒子。
得出石破天惊的结论:“原来是想把这里当成‘销魂窟’。”
贺敬珩头皮一麻。
在小姑娘额头上不轻不重弹了下,斥道:“什么销魂窟?!”
想到了更适合的标签,他又会心一笑:“……分明是‘温柔乡’。”
阮绪宁揉了揉吃痛的地方:“可是昨晚明明已经……很多次, 这个频率, 唔, 我有点吃不消。”
“哪里吃不消?”
“哪里都吃不消!”
她扑进贺敬珩怀里,撒娇似的拱啊拱:“睡觉吧,睡觉嘛。”
刚吹干的头发变得杂乱,像是一朵蓬松的蒲公英, 漂亮却脆弱, 稍稍用力, 就会碎了,散了。
明明被撩得邪火乱窜, 贺敬珩却心软起来,抬手拉过一旁叠整齐的被褥,将小姑娘包裹好:“行了, 依你。”
接着, 做好了第二天的行程安排:“好好睡一觉,别想闹心的事, 明天正好去你爸妈那儿吃午饭。”
留了一点私心:午饭之前还有半天时间,补上今晚欠下的。
阮绪宁很听话,半真半假地抱起枕头。
她确实很困, 但一想起今晚发生的那些事,又没办法立刻睡着, 迷糊之际,能听见贺敬珩去浴室洗澡的动静;当身边的床垫再次凹陷时,她一翻身,精准无比地滚到丈夫身边。
很好,贺敬珩现在也是咖啡味的了。
阮绪宁搂着他使劲嗅,忍不住又轻声碎碎念:“贺敬珩,其实你刚刚说的那些咖啡名字都错了……”
“文创园附近那家连锁店,就有一款咖啡里加了奶酪,叫生酪咖啡……”
“还有啊,加巧克力糖浆的咖啡,叫摩卡。”
贺敬珩总觉得有一只劲头很足的小麻雀,围着自己叽叽喳喳地叫唤。
他不嫌吵闹。
只有些不悦——这叫吃不消?
放在被褥里的手指又开始不安分。
觉察到腿侧软肉被捏了一下,阮绪宁猛地睁开眼睛,难耐地“唔”了声,正想训斥贺敬珩两句,放在枕头下的手机竟诡异地响起了铃声。
这个时间点,谁会打电话给她?
阮绪宁狐疑地看了眼来电显示,登时绷紧身子,迅速接听:“……妈?”
是谷芳菲打来的。
阮绪宁暗呼不妙:难不成,贺敬珩当众亲她的视频已经传开了?
没那么快吧?
谷芳菲语气非常焦急:“宁宁,跟你说个事啊,敬珩那房子——就是他在雅都名苑五栋那套房子,大晚上的,卧室灯都亮着呢!他是把房子卖了?还是借给朋友住了啊?要都不是,那我得赶紧给物业打电话,让他们派个人过去看看,总不能是遭贼了吧!”
阮绪宁哭笑不得。
她将自己跟贺敬珩住回来的事告诉了谷芳菲,顺势,又安慰起在一旁嘀嘀咕咕的老父亲阮斌。
谷芳菲松了口气,对着女儿又是一通嗔怪:“既然都回来了,也不先来看看我跟你爸?果然,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现在就只惦记着老公了!”
阮绪宁百口莫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