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肯定圆房了吧?”
沈若绯以为自己释怀了,然而前世用了各种伎俩,陆盛珂就是不愿意碰她,她两辈子都忘不掉!
如今是琥宝儿顶着沈若绯的名字成为王妃,陆盛珂为什么不拒绝她?
凭什么区别对待呢?
“御夫有术?”这是琥宝儿第一次听到这个词,越想越觉得有点厉害,“是在夸赞我么?”
“呵,”沈若绯瞥一眼她鼓鼓囊囊的圆胸脯,轻哼道:“以色侍人,焉能长久。”
想也知道,无非是些下作伎俩,用这白白软软的模样去勾人。
琥宝儿反应慢,但还是听出这不是好话。
她皱皱小鼻子,道:“王爷是你姐夫,你不能这样说他。”
沈若绯怀疑她在跟自己装傻,“我说的是你。”
“你说他好i色,”琥宝儿眨巴着眼睛,“虽然他确实如此,但由你来说太失礼了哦。”
“哈?”
沈若绯要气笑了,她什么时候说夜玹王好i色了,他分明是人尽皆知的不近女色!
下一瞬,她就听出了琥宝儿的言外之意:“是他主动弄的你……他怎么好i色了?”
“……”
琥宝儿不想告诉她,两人的关系也没有好到能分享这等闺房私密的地步。
沈若绯一脸的惊疑不定,掩着朱唇试探:“姐姐何必拿话糊弄我。”
对外人有用,她才不信。
琥宝儿便是再迟钝,也听出她话里话外对陆盛珂的在意。
此事并无令人讶异之处,夜玹王妃的位置是沈若绯赖下的,她当初胆敢行动,自然是因为存了心思。
可也是她自己反悔不嫁,莫非至今尚未死心?
“不想陪你说话了。”琥宝儿站起身。
“这是怎么了?”沈若绯不解。
琥宝儿鼓起小脸蛋:“你在小瞧我,没把我放在眼里。”
所以才会这样肆无忌惮,在她跟前都懒得遮掩了。
觉得她傻,她不聪明,还没脾气,不足为惧。
但凡换个人,沈若绯敢这般没有边界?
“什么?”沈若绯大为意外,一撇嘴道:“好端端的,在我面前置气?”
见琥宝儿要往外走,她连忙伸手阻拦:“姐姐,有话好说。”
“不好说。”琥宝儿摇头。
“你如今脾气见长,就这么不给面子?”沈若绯没有问到她想要的答案,心里不虞,但不能就这样放琥宝儿走了。
她转身道:“今日我定亲,韩家有女眷前来,姐姐说什么也该帮忙招呼一下。”
韩末宁出身微末,他家里母亲姐妹就是一群粗鄙乡妇,沈若绯厌烦的很,压根懒得去应付她们。
琥宝儿没想到,她过来凑个热闹,就被抓壮丁了。
根本来不及拒绝,院子外头,大丫鬟已经把几人引了进来。
尚未开席,沈韩做了亲家,两边都该打个照面认识认识。
沈若绯自然早就见过她们,琥宝儿倒是初次会见,这里头她地位最高,韩家人忙不迭的行礼,举止都很客气。
韩母红光满面,尚能绷着个脸强装镇定,韩家大女就显得局促了。
她是商人妇,弟弟能攀上这等好亲事,一跃与夜玹王成为连襟,以前做梦都不敢想!
沈若绯在一旁好险没有翻白眼,这是她未来婆家里的人,一个个对着琥宝儿婢膝奴颜,叫人好没脸!
不过,这等人家,来日她过门了也好拿捏。
沈若绯心气高,前世铆足了劲要做王妃,要踏入高门大院。
这辈子虽然不甘低嫁,但能成为状元夫人,拿不出手的婆家似乎也没关系了,至少没人能够欺压于她。
她受够了在深宅大院里叫天天不应的滋味。
琥宝儿耐着性子陪坐一盏茶时间,寻个间隙就跑掉了。
她带着桃枝梨枝转入后花园,躲开沈若绯主仆的视线。
桃枝知道她要不耐烦了,笑道:“王妃不妨在此稍坐,前面差不多该开席了。”
今天来的客人也不是很多,主要是亲近些的三姑六婆,一旦露面少不得饮茶寒暄,显然小娘子不擅长这套交际。
再一个是沈老夫人在场,即便她辈分大也压不过王妃的地位,两人同处一室,属实尴尬。
稍微有眼睛的都能瞧出不对劲来,不如避开。
琥宝儿努努鼻子,道:“吃完饭我们就回去。”
她对沈若绯所谓的神通已经没那么好奇了,这人浑身矛盾,太没意思了。
不喜欢韩末宁,也不屑他家里,却点头同意婚事,明明心里惦记陆盛珂呢……
琥宝儿都懒得看戏了。
主仆三人到亭子里躲闲,好巧不巧,竟然迎面遇上了今日喜事的另一位主角。
韩末宁穿了件干净的蓝袍,身姿还算挺拔,一副清俊学子打扮。
不得不说他的外形给他加分不少,不知底细者,容易被糊弄了去。
“王妃这厢有礼了。”
韩末宁拱手见礼,动作中规中矩的,挑不出毛病。
只是那双眼睛,别有深意地凝视着琥宝儿。
他以为自己掩饰得万无一失,然而在知情者桃枝梨枝眼里,早已经是破绽百出。
谁会用这种无礼的目光,简直是放肆!
桃枝正要发作,琥宝儿先一步开了口:“你是不是早就认识我。”
这般直愣愣的,半点都不迂回,叫她二人连并着韩末宁为之愣怔。
“王妃何出此言……”韩末宁当然是否认,只是对上她那双纯粹透净的琥珀色眼眸,话头一转,又道:“王妃面善,想来是因为与二姑娘相似。”
谎言,他明知道她姐妹二人身份互换,却佯装不知。
今日这定亲宴,里里外外都是虚假。
韩末宁叹了一口气,忽然提起他那只小狗:“还记得琥珀颇得王妃眼缘,可惜它不见了,夜里遭窃,无迹可寻。”
小狗?琥宝儿想了想,很快记起它讨喜的模样。
她眉头微蹙:“小狗丢了?”
桃枝忍不下去了,冷声道:“自家的狗当有看护之责,韩公子是读书人,可别不把猫儿狗儿当回事。”
韩末宁忙道:“姑娘误会了……”
桃枝不想再听:“退下吧,王妃在此赏景,不喜叨扰。”
两个婢女把韩末宁给打发了。
梨枝满心膈应:“他还好意思提琥珀,就是欺负我们娘子软脾气……”
琥宝儿不是没有脾气,只是反应慢,这会儿开始气恼了:“他知道我以前的狗狗死掉了,还故意弄个相同的名字,真是太可恶了!”
而且还把小狗弄丢了,多么无辜的小狗,落在这种人手里!
琥宝儿全然不记得琥珀了,但因为梦境太过深刻,想起来就很难过,来时的那点兴致已经消失殆尽。
琥宝儿回到前院,陆盛珂跟座大佛似的坐在主位上。
他赏脸前来,沈家父子都很乐呵,愿意配合颜面有光,免得叫外人流言蜚语猜忌。
要知道琥宝儿刚嫁去时,回门礼都推迟了,沈家糟了多少笑话。
陆盛珂一抬眸,就看出琥宝儿不高兴了。
“怎么?”他淡声询问。
琥宝儿压根不擅长掩饰情绪,鼓着个嫩生生的小脸蛋,气呼呼道:“韩末宁跟我提琥珀。”
不提她还不至于生气。
“你见着他了?”陆盛珂微微沉下脸:“他想刺激你的记忆。”
韩末宁很清楚失忆的人是沈二姑娘,她和琥珀的感情,别庄的人都看在眼里。
一旁的桃枝低声道:“就是打个照面,他确实是有意提及琥珀。”
便是如此,才感觉更加膈应。
陆盛珂伸手,抓过了琥宝儿绵软的小爪子,拢在手心里,道:“既然不耐烦,那就不奉陪了。”
什么意思?
琥宝儿来不及询问,有人靠近主位,不得不暂时终止这个话题。
陆盛珂没有继续往下说,缓缓站起身,牵着琥宝儿离席。
沈宏光瞥见他这架势,眼皮一跳,连忙上前询问:“王爷这是……”
陆盛珂道:“本王有事在身,先行一步。”
厅堂里霎时安静了一瞬,沈宏光眼睛都瞪大了:“这、这还没开席呢!”
陆盛珂迈步往外走:“改日再吃也无妨。”
“什么!王爷……贤婿!”沈宏光当然是伸手留客:“贤婿这是怎么了……”
他简直是一头雾水,还不忘朝琥宝儿使眼色。